十分钟后。 孟德尔戳了戳宋安安的胳膊,面露犹疑:“真不用管瓦特吗?他哭得有点惨……” 宋安安斜着眼看他:“我管不了,你要管你管。” 孟德尔马上认怂:“不不不,我就是问问而已,问问……”求你别再瞪我了,你眼神里的杀气都快喷出来了,好可怕!孟德尔抹汗。 宋安安勉强满意地冷哼,放任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愣是把普通的课桌椅坐出了龙椅的霸气。 “嘤嘤嘤嘤嘤!”先有后娘再有后爹的瓦特哭得更伤心了。 正在逗蟑螂玩的隔壁老王?达尔文看不过去,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你们俩别这样,瓦特也只不过就是想买个玩具而已。” 宋安安立刻抽出两把眼刀飞了过去:“那你给他买!” “我连个零花钱都没有,昨天的圣诞节礼物还是用月考的奖学金换回来的,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养,早就揭不开锅了。”达尔文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说到钱,哭穷哭得比达芬奇都专业。 但他到底是当了班长的人,哪怕自己囊中羞涩,也有办法从其他人的口袋里掏出钱来:“其实,我觉得瓦特的主意不错,只要不让胡克上麻将桌,他还是很有希望凑够买乐高的钱的。” 宋安安警觉地看着他:“你想坑谁?” “怎么能叫坑呢?”达尔文摸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我只是突然想到,冯特组了那么久的局,却一次都没有输过钱,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你居然打冯特的主意?”宋安安一愣,觉得他大概是疯了,“那可是冯特!你可真不怕死。” “冯特怎么了?”达尔文疑惑地看向宋安安,“他有什么劣迹吗?为什么我感觉你有点怕他?” “我没有怕他。”宋安安干巴巴地说。 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看,冯特通过达尔文的手把宋应星的论文集交到了宋安安的手里,宋安安于情于理都该上门致谢。 可宋安安并不想自投罗网。 与其说她是因为害怕冯特所以下意识地躲着他,不如说她讨厌成为他的实验对象。任谁知道有人在暗戳戳地观察并分析自己,都不会愉快。 可惜达尔文并不能理解宋安安的顾虑。在他看来,宋安安与解剖狂人伊丽莎白姐妹情深,却对人缘上佳的冯特避如蛇蝎是很荒谬的事。 “你甚至都没有见过冯特——虽然两天前我和他在街口遇到过你,但当时你离我们很远,我喊你你都没听到,你肯定没有注意到他。”达尔文的好奇心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冯特既和善又体贴,几乎跟附小的每一个学生都是朋友,我还没看到过有人不喜欢他的。” “就是这样才奇怪吧。”宋安安忍不住瞪了达尔文一眼,她可不觉得心眼比筛子多的达尔文会被冯特的表象迷惑,“冯特的牌技那么好,不管跟谁打牌,他都不会输钱——顶多就是不赢钱罢了。那么多人在他组的牌局上输光了裤衩,可是没有一个人把气撒在他身上,仍旧乐呵呵地跟他称兄道弟,这样的人不觉得很恐怖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冯特牌技好,跟他的人品可没有关系。” 达尔文笑眯眯,被宋安安的分析打开了新世界的瓦特已经忘了哭,傻乎乎地顶着一张花猫脸偷听。 达芬奇也来了兴致:“我去冯特家打了五场麻将,除了第一次赢钱以外,其他都是输钱的,可我却一点都不讨厌冯特,还想继续跟他一起玩。但我小时候跟四合院的哥哥们一起扳手腕,连输了两次就发现他们的力气比我大很多,短期内我不可能超过他们,就再也不跟他们扳手腕了。那时候我觉得故意欺负我的哥哥们坏透了。” 才两次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赢? 宋安安若有所思地问:“那是你几岁时的事?” “两岁零一个月。”达芬奇准确地报出时间点,“我是我们四合院里最小的一个,两岁时我的大腿还没哥哥们的手臂粗,跟他们比扳手腕太吃亏了。” “你两岁零一个月就有记忆了?”宋安安穿越前看过一篇新闻报道,说大部分的孩子直到三岁以后才会产生清晰的记忆。她之前询问过米列娃、玛丽和伊丽莎白,记事最早的玛丽记得的第一件事发生在两岁半,而且对其他在两岁半时发生的事忘得精光。最迟的米列娃直到四岁才对美奈子姐姐的一条白色裙子有印象。 但达芬奇的记忆力比玛丽更优秀:“我一岁多就记事了,最早的记忆是一个梦。在梦里面我是一棵海草,随风飘摇~在浪花里舞蹈~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任我飘摇~” 很好很沙雕。 宋安安满头黑线,这绝对是被附小的课间操《海草舞》洗脑了:“你除了海草以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