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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 / 7)

的字迹。

秦疏本也觉得凡事都由自己主张,嫌疑未免大了些,便也道:“既然自己的台阶不够,那便只能借一借他人的登云梯了。”

借二皇子生的事,全自己的情,倒也好。

海军之策经内阁商议,以及群臣心照不宣的二皇子受过一事后,毫无异议地推行下去,这也是谏臣第一次面对君主之策闭口不言,仿佛全都被点了哑穴。

有谏臣不满,放值后喝酒,与何躬行多说了两句陛下如今越来越刚愎自用的话,何躬行却也沉默不语。

回家路上,何躬行整理官帽,想去拜见老师张相,却听门房说老师不在。

张铭随侍陛下身边,在听锦衣卫审问那从两广沿海之地抓来的海贼头目,行刑之地阴暗潮湿,魏骆小心侍奉穿着便衣的楚帝,风中却有雪粒落下,眼看着要落在楚帝碗中,楚文灼却忽地笑道:“子嘉来了。”

在凤凰台下棋这些日子,楚帝与澹台衡越来越熟稔,喊起子嘉来也越来越熟练了,这话里倒带上几分亲和。

那日之后,张铭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澹台公子,张相低眉顺目,而后抬起头。

澹台衡也拱手回礼。再道:“陛下。”

张相忍不住道:“公子似乎清瘦了些。”

楚帝扬眉看去。

这些日子在凤凰台,楚帝自然是龙心大悦的。

澹台衡不像他的那些臣子,要么刚直过甚,要么谄媚有余,他也不像楚帝的几个儿子,谨慎谦卑,动辄要跪下来让他这个父皇恕罪。

平心而论,楚文灼知道自己的严厉,可有时也想享受一下父子相聚的天伦之乐,这一点澹台衡从那日他念叨“子嘉”二字时便察觉出来了。

但楚文灼教养不出来不畏惧自己的臣子的,他个性如此,又是九五至尊,皇子们在父皇面前回话,能做到不出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如何能如澹台衡一般应付自如,即便是下棋也不会礼让三分?

闻言他打量几眼:“朕与子嘉弈棋多了,倒未觉出其中差别,可是宫中物用不尽心?”

魏骆忙拱手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澹台衡身为亡魂,如何物用,魏骆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发觉除了海灯香烛外,这位公子便没有什么需要的,便只能教宫人不要畏惧,不要将这位公子视作鬼魂以免不敬了,但这一点也被澹台衡阻止。正如他那日对楚文灼所说一般,他不愿旁人忧惧。

“并无。”他缓声:“只是终究并非此世之人,才有些许妨碍。”

楚文灼:“皇权天授,朕的楚朝,也是因着上天庇佑才如此安和,遣子嘉来,也是为助朕,自然是福泽绵延,不会轻易离去的。”

澹台衡轻轻拱手,微微侧头,果然下一秒,钱照就来拜见楚帝,说他们招了。

大狱之间,贼寇满身血污,伤了一只眼,口吐黑血,断断续续:“我,我们与红贼,的确有联系。”

楚帝面色阴沉,澹台衡垂眸敛目。红贼,便是那犯上作乱的逆贼。

钱照还加重刑罚,将更多细节从那人口中问了出来,而楚帝转身,见着月明风清的淡薄身影,在血污当中纤尘不染,勉强缓和脸色:“子嘉形容整肃,倒是不害怕。”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子,打猎途中竟还会畏惧落马,实在是畏怯之至。

澹台衡落后楚帝一步,身上飘起雪粒,但很快被他挥袖按下,楚帝瞧见,心中熨帖,便听他道:“已死之人,并不会生畏。”

楚帝一顿,之后便理所当然道:“子嘉虽已离开人世,但如今重返楚朝,助楚成事,又与阳世之人何异?子嘉不必如此惴惴。”

有了此人亲口承认,海军之事只会师出有名,这是好事。

前日澹台衡与张相推心置腹,终究叫他们齐心。

澹台衡也默然拱手,风吹开他的大氅,露出并无纹路的黑色玄衣,楚文灼原本还很介意,如今看见他衣着纹饰,都简略了些,走出大狱之后再次顿住脚步:“子嘉是否缺了些香火?之前张相说时朕还不觉,如今看着,倒真有些清瘦了。”

他本是青年身形,又散发不戴冠,若有风,淡白身影若隐若现,倒更像雾了一般,楚帝也是今日才发觉他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感慨一句:“朕的几个儿子若能如你一般,也是天佑大楚了。”

澹台衡并不奉承楚帝,但字字句句,平和诚恳,反而叫人听得舒畅:“陛下宏图未展,日后必然也有许多时间亲自培养几位皇子。”

楚帝哼笑:“到时,朕便让子嘉做他们的老师。”眼见澹台衡要推拒,他又道:“子嘉何必谦逊?朕与子嘉相交数日,你是何品性,还是清楚的。”

澹台衡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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