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漪她根本不敢在我面前和魏子情对峙,恐怕还会抖出其他不得了的东西来。更何况,我今天来找她是为了更重要的事。关于我娘的字帖,我原是想打她三巴掌,魏漪,你且记着,还欠我一巴掌。” “至于在说那件更重要的事之前……”魏禧放下书轴,摸了摸狗头,黑彪灵性地冲魏漪龇牙狂吠了两声,吓得她一抖,往衡颂之身后躲了躲。 “……要你魏漪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第一,你或你的侍女此前是否去过龙瞑山山野中,更确切地说,是否去过卧龙寺背面的白壁悬崖下?” 魏漪心中一跳,见衡颂之也看着自己,思索再三后,硬着头皮道:“未曾。” 魏禧点头:“嗯,也就是说你们往来的路线只有进出卧龙寺的道路。” 魏漪觉得这么说是最好的,点了点头。 魏禧:“很好。第二,你从卧龙寺回来后是否有往挽风院中购进过草药,或者是有特殊作用的植株花草?” 听到魏禧说“很好”时,魏漪心脏跳动得更为剧烈,为什么说好,难道要说去过?可去过不是自己会沾染嫌疑? 等魏禧问出第二个问题时,魏漪已经开始冒冷汗,难道她知道自己在院中救治过那个人?自己做事常备一手,她做过最坏的打算——那个人会负伤,所以为了不突然买药引人注目,早早就自己备下了金疮药、解毒丸之类强力药物,之后也很快处理干净了。但如果真让魏禧找到了什么药物残留……或者我应该说有,给自己的辩解留个余地?不,不对,她问的是草药、植株,我确实没有购买这些东西,这么说来,我只要说实话就行…… 在魏禧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加重之际,魏漪肯定地答道:“没有。” 魏禧面上划过苦恼之色。 魏漪见状内心一喜,赌对了! “第三,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魏禧开口的同时,拉狗绳的小侯子迅速掏出一个紧闭的小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株通体褐色的怪异植株,茎杆约末一指长,其顶端伸出两根半掌长的褐须,如同昆虫触角。 众人看到拿出此物瞬间,黑色獒犬像是突然受到刺激,扑腾着吠叫起来,还在一直抓挠自己的鼻子,小太监早有预料般攥紧了绳索,拼命往后拽。随着小太监把草收起来、魏禧拿了几条肉干喂给黑獒并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毛,獒犬才慢慢平静下来。 魏漪刚才平缓下去的心跳再次响如擂鼓,这獒犬刚刚地反应,和它昨天进入自己房间时一模一样!那根草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魏禧疑惑地眨眨眼:“你是脑子不灵光还是觉得装傻很可爱?为什么一个问题都要回答这么久?见过就是见过,没有就是没有,还担心你的衡公子笑你见识浅薄吗?” 听到魏禧说“你的衡公子”,衡颂之皱了皱眉,但没出声。 魏漪袖中的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她知道了,魏禧的脸上也带着面具,魏禧也学会了,她是故意的,她在戏弄她。 “没见过。”魏禧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僵硬。 “哎……” 魏禧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众人都以为她是质问证据失败了,正准备看衡公子如何收拾这场闹剧时,魏禧突然颤抖着肩膀,溢出一丝笑声,随后笑声渐渐憋不住了,虽然笑声不大,却没人敢说话,静静等待着她的反应,直到她仰起头来停止了轻笑。 “魏禧?”衡颂之最后的礼貌让他没问出“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知道造物主为什么容易成为反派吗?因为我突然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在绝对的身份权势和压倒性的悬殊差距面前,你那微不足道的努力真的像个笑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 却见魏禧轻飘飘一个转身落到魏浥尘身后,突然俯下身,双臂从他的轮椅椅背上搭下,落在魏浥尘胸前位置,呈现出一个虚虚半环住的姿势。 魏禧看着魏浥尘线条分明、骨相优越的侧脸,说:“魏澜,在卧龙寺追杀我们的杀手及其主使,我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