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大地也转换了颜色,金砖坐在秋千上望着四角天空,一个人发着呆。 乍暖还寒之时,她生性畏寒依旧穿着花袄,外头闹哄哄的,也不知今日有什么大事。 金砖搂了搂汤婆子,对着一旁的施娉问道:“今日怎么了,外面这么吵?” 施娉摇摇头,“好像是有什么大人进京了,百姓围着看呢。” 什么大人能在百姓之中呼声这么高? 她来了兴致,吆喝着施娉李若出宫瞧个究竟。 一出宫,金砖便被街道上拥挤的人群震慑住了。 清一色的女子面孔,上至七旬老太,下至在母亲怀中的三岁小儿,齐刷刷地朝着城门方向望去。 她压根挤不进去,只能随便拉住一位过路的人问起来,“这位大娘,请问这是看谁啊?” 大娘停下脚步,听她这么询问,面上甚是震惊。 “梁将军独子今日入京,你不知道?” 金砖脑袋嗡得炸开,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大娘口中的人究竟是谁,反复询问道:“大娘说的可是,护国大将军独子梁曜?” “自然是他,姑娘来晚了,许多和你一般大的今日天微微亮便在此等候了?” “为了看他?” 金砖心中腹诽起来,为了看表兄起个大早,头有问题吧! 听到她们对话的其余人忍不住插嘴,“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护国大将军十几年前便携全家驻守塞北,也就年关才会回京述职。冬日塞北战事纷扰不断,今年便只有梁小将军独自入京。” 听到这金砖眉头紧缩起来,北晋贼心不死,屡次骚扰大齐边疆,害的舅父连个好年都过不了。 “梁小将军纵马塞北,年纪轻轻随父亲征战沙场,以后定是绝世奇才。”一女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金砖听着众人对自己印象中没个正形的表兄有如此高的赞誉,这很难评。 极力介绍梁曜的那位姑娘瞧她出起神来,面色立马一僵,似是不允许有人不能理解梁曜的魅力一般,扭过头不说话。 金砖苦笑起来,这事以后告诉表兄,又多了茶余饭后的一桩闲话了。 大娘也对她继续说道:“姑娘莫要不信,待会一看便知了,要我说女娲娘娘真是偏心,梁家人便是精心雕刻的,我们这些便是随手一扔的泥点子做的。” “梁家?” “对啊,除了梁小将军。过世的梁夫人和未来的太子妃可是个顶个的大美人!” 许是顶着现在的身份太久了,都快忘了自己就是萧奕时这回事,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和大娘道别后,便是越想越不平。 明明都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凭什么表兄传回汴京的名声便是意气风发少年将军,她就是骄矜无礼的大小姐。 金砖一个人独自在角落哼哼起来,只见声浪一瞬间在人群中翻涌起来,所有人都踮起脚尖勾着脑袋。 不用想,是表兄来了。 她叉着腰站在街道一旁,面上却没有半点期待的表情,与身旁的人格格不入。 倒要看看,这梁小将军回个汴京这么大个阵仗,该有多威风。 金砖站在原地,瞧见不远处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记忆中与她吵闹到大的人即将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心中却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表兄的身影越来越近了,他穿着流云铠甲,目若朗朗星辰,挺立地坐在骏马之上。 所经之处便是呼声一片,可表兄却目不斜视,不为所动。 她看着表兄的马匹即将要略过自己,也不知怎样才能寻一个理由与表兄碰面,就在此时,那个不理她的姑娘此时惊呼起来。 “梁小将军看向这了!” 金砖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表兄的目光真的朝她们的方向而来,只见哥哥目光正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也比刚才多了几分温度。 表兄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她! 众人只见梁小将军唇瓣翕动,却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施娉也惊讶地说道:“小姐,梁小将军在说些什么?” 可金砖面上摇了摇头,心中却异常激动,默念起了梁家旧宅四个字,回看向表兄的眼神充满期待。 梁曜见她会了意,便也收回来目光。 待到人潮散去,金砖找了个理由甩开了李若,孤身一人来到了梁氏老宅中。 庭院中只能听见如蚕食般沙沙作响的风吹竹林声,却不觉得荒芜寂寥,原因这是母亲和舅父长大的地方,一想到他们心里总有一处是暖的。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