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修一袭水纹暗红衣袍,眼底处带着邪气,散发着深渊般的危险。 金砖还未走上前去,便扑面而来一股酒气,她立即掩住口鼻。 齐景绍轻轻扫了他一眼,对着身后跟着的仰津说道:“主子喝多了,还不扶回去?” 齐景修却立刻抬起手,示意仰津慢着,反而走到他们面前。 “大哥这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三弟说,三弟倒想和这位金姑娘闲聊几句呢。” 金砖看着面前的三皇子朝自己而来,虽然脚步有些错乱,可阴郁的眼眸中确如蓄势待发的蛇一般,时刻吐着蛇信子。 明明此人是齐景绍的弟弟,却从初见时便觉得他不简单,尤其现在似是不遮掩了一般,她并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 她微微后退两步,齐景绍对她的行动有所察觉,便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面前的三皇子齐景修肆意地笑起来,态度恭而不谦,只听他玩味地说道:“还是大哥好福气,上元之夜佳人在侧。若是让萧丞相知晓了,明日又要称病辍朝了。” 三皇子意思非常明显,齐景绍对她的宠从不遮掩,这让白纸黑字定好的未来岳父萧丞相如何作想? 偏遇上的还是齐景绍,她父亲只能称病,避而不见。 虽然萧丞相在做父亲上有些失职,可不代表萧奕时能忍受三皇子在她爹面前内涵她爹。 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三皇子来她面前找不痛快,简直是闲的。 金砖上前一步,“萧丞相病不病不清楚,倒是皇后娘娘身体抱养有段时间了,三殿下不考虑自己母后的身体,有心操心萧丞相,这是什么道理?“ ”三殿下不如有话直说,如此阴阳怪气,可是因为这么个团圆之日,您孤身一人的缘故?” 金砖想着不解气,可碍于面前的人毕竟是齐景绍的弟弟,还是收敛不少。 齐景绍看了她一眼,紧接着补上,“三弟若是觉得无聊了,不如入宫陪母后,不过母后近日病有转好迹象,见你这混不吝的模样又要卧床不起了。” 她与齐景绍对视一瞬,随即轻笑起来。 本确实没必要与齐景修结梁子,不过整个汴京谁人不知齐景绍与他这不省心的弟弟不对头。 既然是对齐景绍不好的人,她也不会给好脸色。 齐景修不恼,反而对着金砖问道:“金姑娘怎急着为萧丞相说话,莫不是与萧丞相有着什么渊源?” 一阵怪异的感觉从金砖踵底升起,三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掩饰这一瞬慌乱,下意识反驳道:“三殿下多想了,我与萧丞相并不相识,只是有感而发。” 齐景修不依不饶,“那看来是我多想了,差点忘了,萧丞相女儿才是未来的太子妃——” 他话还没说完,齐景绍立即打断,“三弟!” 齐景绍语气生寒,整个人犹如初见那般不可接近,三皇子立即软了下来。 只听齐景绍继续说道:“莫让孤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 下一瞬,齐景绍便拉着她准备回宫,金砖埋着头从三皇子身边擦肩而过。 可三皇子犹如毒蛇般的目光并未从她身边游离,阴冷的声音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大哥留步,三弟还有件事忘了和大哥提。” 齐景绍转过身,微微挑起了眉头。 只听三皇子继续说道:“母后身体渐好,我同父皇提了,将夕云接回来。” 什么,黎夕云要回汴京了? 金砖浑身一顿,三皇子的视线直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继而说道:“金姑娘好像很惊讶?” 齐景绍见状,神情越来越不善,不耐烦地说道:“和孤有何关系,难不成要孤派东宫的人去请吗?” 三皇子不屑地笑了笑,“岂敢劳烦大哥,还望大哥到时候放过我们一马。” 金砖听着他们二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中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 齐景绍回头笑了笑,“恭喜三弟,夫妻终要团聚了,这次安生度日才是正理。” 齐景修脸上笑意加深,“三弟昨日去了道观,也告诉了夕云这个道理,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三皇子振振有词,却是冲着她来的。 齐景绍握了握她的手,继续说道:“既如此,那孤只好将这不识相的树砍了,以绝后患。” 金砖猛然转头看向齐景绍,眸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黎夕云是他恩师之女,三皇子是他的弟弟,齐景绍竟然为了她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