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的脸肉眼可见得涨红,一而再被激,有些恼羞成怒,挥手拍了齐景绍一下。 他反手抓住金砖的手质问起来,“忘恩负义,刚才忘了是谁救了你了?” 适才还张牙舞爪的金砖一听到他的话便立即收了动作,眼神飘忽地为自己辩解道:“一码归一码。” 齐景绍嘴角微微勾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辩解。 明明怕得要死,却不愿呼救;明明只是一个没有头绪的案子,却为了恩人宁愿付出性命。 傻不傻。 俩人静静地蜷缩在暗室之中,外头的脚步声浮动,应该是在清理打斗痕迹。 微弱光亮照在金砖身上,两颊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绚丽的绯红,齐景绍知晓自己此时眼神定不甚清明。 暗室顶上传来吱呀响声,响动越来越大,金砖看向他的眸子里染上担忧之色,似是在问:怎么办? 齐景绍往侧面一瞥,趁着金砖不注意之室一把带过,用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低声说道:“别动。” 下一瞬,二人朝着侧方翻滚离去。 恰在那时,一小厮上了床榻朝着他们所处的暗室查探起来。 “这里没人!” 后面的回应听不清了,待到他们平稳下来,齐景绍松开罩在金砖颈侧的手。 趴在胸膛上的金砖对这一切始料未及,发丝凌乱地散落起来,面上还带着惊慌无措。 齐景绍心神一晃,轻咳一声,“还不起来?” 金砖立即爬了起来,躲到一旁忙避嫌起来,“殿下既然早发现了有密道,为何还和我窝在那里!” 齐景绍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他们既然早早在凤来楼设了防,躲起来的刺客总不会是凭空出现。 在暗室里停留,确实有他旁的心思。 空气中弥漫着烈酒香气,耳边时而传来划拳声,嘈杂的很。 金砖环顾周围黑黢黢的环境,瞧着这相似的楼宇,惊讶问道:“这里是凤来楼后院外头?” 这密道直通外头静谧之地,总不能是一夜建成的,看来这凤来楼也不干净。 她微微攥紧拳头,总有一天要将谋害忠良的人全部抓出来。 金砖神色忽然清明过来,念着齐景绍身上还有伤在身,连忙上前搀扶。 “我们赶紧回去吧,若是感染了可不好了,锦天估计等急了。” 齐景绍眸光淡淡,并未推辞,任由她动手动脚起来。 月光有失偏颇,前方的路倒是昏暗的很,俩人脚步声在空巷中回荡着,倒是有些可怖。 金砖看了眼脚下裙裾,还沾着不知何时染上的点点血迹,开始自我鼓励起来。 若是有陌生匪徒上来,看自己这模样还不敢上前呢。 心里正泛起嘀咕,齐景绍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往前直行不远便是东宫。” 齐景绍这种出门皇宫东宫两点一线的人竟然还认得路? 她微微诧异,可身旁之人似是洞察了她的心事,冷冽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孤是政务繁忙,但孤不是草包。” 金砖心里悻悻,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汴京屋宇连绵一边穷奢极侈,另一边却是别样的光景。 一路上除了横躺的醉鬼,还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随着他们移动,好似在诧异他们这种华贵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砖的脚步不自觉放缓,明明是她扶着齐景绍,却转变成她瑟缩在齐景绍的身后了。 这汴京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乞丐,这里不是富庶的很吗? 瞧着他们面黄肌瘦的模样,倒像是许多天未曾吃饭的模样,想到汴京远离战争纷扰,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景象。 齐景绍见她半晌不说话,默默说道:“他们不会伤人。” 话刚说完,便有一发丝油腻的乞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带着猥琐的笑意,“小姐公子,不赏点钱,便想着这般轻易过去?” 金砖睨着一眼齐景绍,话刚说完便这样,脸疼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于心不忍,刚准备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却被齐景绍阻拦起来。 齐景绍倒是放弃之前那般板正身姿,难得用市井口气,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齐景绍口中说出来的。 “滚。” “骗旁人不够,骗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等王进收拾你。” 听着齐景绍这一番话,油腻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