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是姨母的忌日? 金砖立即转过身去,转了转眼珠,扣在一起的手指不由得一紧。 她将背脊对着齐景绍,喃喃说道:“这么巧啊?” 齐景绍并未听清她的低语,问道:“嗯?” 既然是他母亲的忌日,那还是别去触齐景绍的霉头了。 金砖转过身来眼眸晶亮,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先皇后与母亲交好,她自幼也听过不少她们幼时之间的趣事,金砖自然对先皇后居住过的地方感兴趣。 宫门狭长幽深,多年未曾住人略微有些萧索,不过里头物件倒未落灰,应该是有人经常打扫。 金砖望向面前那副巨大的挂像,先皇后曾经也是粉黛年华之时便嫁给了还是太子的圣上,可甚早香消玉殒,真是可惜。 她斜眼看向齐景绍,他修长的身形挺立在跟前,以往的傲气减了几分。 金砖却狐疑得很,若是祭拜白日来不就行了,怎么偏偏选了这个么时间,将她带到这来又是何意? “先皇后在天上定会为你而感到骄傲的。”金砖小声说道,齐景绍静得可怕,不得不说些什么来改变这冷寂的气氛。 齐景绍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回应,金砖不知所措起来。 只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这寂静的殿内显得十分清晰。 “孤倒宁愿,母后嫁的人不是父皇。” 金砖眉头微微抬起,好像闻到了一丝瓜的味道。 这是皇家密辛,齐景绍能告诉她一个外人吗? 齐景绍的话没了下文,金砖心里好奇地似是有狸奴在抓一般,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之时,齐景绍又开口说道:“世人皆知母后是因为患了恶疾离世,可只有孤与父皇知晓内里原因。” 到嘴里的话又吞了回去,金砖心里一紧,这是她可以听的吗? 她母亲走得还要早一些,之前听舅父说,彼时先皇后还有意带她入宫抚养,也是好险,差点就和齐景绍成了青梅竹马了。 不过最后还是被舅父带回了塞北,可这位人善心美的先皇后不久也撒手人寰了,真是岁月弄人。 “那先皇后,又是?” 金砖的话头一顿,齐景绍看着她沉默了一瞬,随即说道:“母后便自封仁明殿内,直到仙逝之前,都未曾见过父皇一面。” 她惊得微微张开嘴巴,没料到先皇后竟然是如此刚烈之人,竟然敢如此对待一国之君,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竟让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迟疑问道:“为何?” 齐景绍淡淡说道:“孤的舅舅,母后的嫡亲哥哥私自铸币,偷盗官田,仗着母后的名义危害一方。父皇暗自下令赐死,母后难以接受与她亲厚的哥哥就这样死了,自那之后身体每况愈下。” 金砖心门剧震,不能将她面前那个和蔼的皇老伯和杀伐果断的圣上联系在一起。 只是这一切又和先皇后有什么关系呢,先皇后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可也是别人的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伤心自是有的。 “其实父皇并无迁怒之意,只是母后无法原谅,到后来连孤也不愿意见了。” “国之罪臣,不能留。” 她微微怔愣一瞬,看着齐景绍叹了口气,“殿下是觉得皇后娘娘因此迁怒了你?” 金砖目光定在他身上,“先皇后不肯见圣上除了埋怨,自然是有愧疚的。” “可殿下难道不明白,皇后娘娘是怕国舅成为殿下的污点,才刻意与您疏远啊!” 齐景绍缓缓看向他,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些,只不过近乡情怯,只有她的肯定才能让齐景绍认准心中所想。 齐景绍从未在她面前露出黯然之色,金砖似是不忍皎月跌落凡尘,忙得拉了拉他的衣角,叹口气说道:“我与殿下可真是同命相连啊。” 齐景绍看了一眼她的手,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金砖遂说道:“我的母亲也是早早去世了,而我的父亲则根本不在意我。”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她的母亲确实去世的早,她自幼跟在舅父身边,父亲自然是没机会管她。 齐景绍也从伤怀中脱离出来,蹙起眉头反问她:“你还有父母?” 金砖朝他翻了个白眼,“我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当然有父母了。” “我自幼就在梁将军府中长大,梁将军对我有恩。”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金砖见齐景绍没有刚才那般紧绷,便留了点空间给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