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绍前脚踏进翠梧书斋的大门,便看见温予恒在侧卧座椅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他微蹙眉头,上前给了温予恒一脚。 尚在睡梦中的温予恒被他踹得一激灵,待看清齐景绍之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睨了温予恒一眼,“你怎么在这?” 被放了一天鸽子的温予恒,现在已经是怨气冲天,“不是你今日找我下棋的吗?” 齐景绍微微颔首,故作回忆起来的模样,“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今日孤政务繁忙,倒是没空作陪了。” 温予恒起身在齐景绍身侧绕了两圈,对齐景绍敷衍他的借口充满怀疑,“政务繁忙?” 齐景绍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懒得将今日带金砖游览汴京一事说出来,可下一瞬温予恒却不知好歹地继续盘问起来。 “元锡兄莫要诓我,锦天明明说得是你与金砖一同出去了!” 齐景绍随意摊开一本折子,“是又如何?” 温予恒不知好歹地继续调侃起来:“怎么,现在觉得金砖没问题了,你当时是怎么说得?” “某人当时可一口一个刺客一口一个美人计,原来太子殿下也有看错人的那一天啊!” 温予恒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得意于他终于看走眼,齐景绍不冷不热地投过去一眼,他又识相的闭嘴。 他并未将温予恒的话放在心上,毫不在意地说道:“孤又不是圣人,岂能事事料定。” 温予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开始恢复他的八卦本性,“殿下今日和金砖单独出去,可是有?” 还未等他问完,齐景绍毫不客气地否认了,“没有。” “我都没问出口,殿下何必回绝地如此果断。” 看着温予恒脸上写着失望不满,齐景绍知晓温予恒心里关注的便是那些情爱之事,并未过多回复。 月光从竹窗之中撒了进来,夜风徐来,惹得枝桠飒飒作响。 这几日金砖卧病在床,精神头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总像是怀揣着心事一般。 游览一番汴京风光,让她重新恢复到活络的状态,没有旁的意思。 他半晌未开口,温予恒半张着嘴好奇问道:“你在想些什么呢,竟这般出神?” 齐景绍收回思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时候不早了,你还不走?” 温予恒对着他坏笑起来,“你不对劲。” 他可没这么多耐心陪温予恒继续耗下去,只不过温予恒倒是很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不耐,老老实实拍屁股走人。 齐景绍看他远去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天气已然转冷,阳光透过枝叶间隙倾洒下来,金砖靠在树下苦恼不已。 怎么样才能让齐景绍快速下头啊! 若是再不解决,那这辈子岂不是彻底要留在东宫了? 她拾起枯枝在地上毫无章法地乱绘着,突然一团黑影笼罩下来,疑惑地抬起头,看清来者之人后又露出震惊的笑容。 温予恒握着扇子,柔和的眉眼正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她。 金砖立马站起身来,话音中带了点惊喜道:“怎么是你!” 自从白骨堆驿站那晚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温予恒,此刻竟忽然出现在眼前,倒是让她大吃一惊。 记起初遇那些往事,金砖后知后觉地向他道谢:“多谢你当日出手相救。” 温予恒摇了摇头,细细打量她起来,“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既然能从浣衣局宫女做到殿下身边近侍宫女,我就知道我没救错人。” 金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若是将这些时日发生的荒谬事告诉温予恒,只怕能让他笑掉大牙。 明明已经快入冬了,温予恒却还握着把扇子,甚是奇怪。 金砖朝着他手中纸扇上望去,上面写着龙飞凤舞四个字,依稀可辨是“与世无争”。 温予恒瞧她看着入迷,啧啧说道:“这可是元锡兄亲自为我替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 金砖上下扫视了温予恒一眼,只见他神情得意,捂嘴浅笑起来。 温予恒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懂什么,这才彰显我的文人气息。” 金砖却立马回敬道:“我看是差生文具多吧,真正的文人腹有诗书气自华,才不像你还要借助外物。” 温予恒也不恼,将手中折扇合了起来,“我不和你争论。” 俩人在树下驻足着,恰巧齐景绍负手经过,正好注意到了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