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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2 / 2)

了音讯,保幼堂的人不禁担心有什么变故?

辛有听了也有些担心,但领养孩子是件大事,需要多方商量,就算一时没有音讯,她也不能去宋公府追问。

两天后,白雅如派人来请辛有去议事,直到这时,辛有才真正不安起来,白雅如似乎是遇到困难了。

轿子沿着正槐大街走向辛有不熟悉的地方,那是位于左市城上方的横雅城,白雅如的娘家在此占着两条横街的大宅里,住着四代六家近百口人,入眼都是兴旺的景象。

白雅如的娘家还留着她的闺房小院,院子的格局,陈设不比宋公府差,不过好像笼上了一层愁烟,婢女们都轻手轻脚,谨慎得很。

保姆冯氏在门外等着辛有,面色有些苦黄,辛有见了礼问:“冯妈妈怎么了?”

冯氏道:“去吧,夫人在等你呢。”

辛有自己掀了素纱门帘进去,白雅如靠在榻上,像是病了,看见辛有才撑着坐起来,两眼肿而无神。

辛有走过去问:“夫人怎么了?”

白雅如叫她坐下,眼泪一湿,“唉,我婆母要休了我。”

辛有吃了一惊,“夫人……”

白雅如道:“我和宋兆云说好了领养阿七的事,去回禀婆母的时候却被婆母教训了一顿,她指责我不肯替宋兆云纳妾,想出个不伦不类的法子搪塞她。宋兆云便说是他自己不要纳妾,婆母哪里肯信?非说是我逼着宋兆云这么承认,我有十张嘴都辩解不清,除非立刻为他纳妾才能让婆母消气。唉,早先说从族亲中过继孩子,还是婆母的主意,结果说变就变。”

辛有道:“夫人受委屈了。”

白雅如道:“那还不算委屈,我和宋兆云说:这样看只能给他纳妾了。谁知他在书房里闷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去和他娘说:宁死都不会纳妾。却不说他为何不肯纳妾?婆母因此更加迁怒于我,说不纳妾就休妻,再给他娶一个会生养的回来。”

辛有道:“夫人,这些都是当时的气话,等大家的气都消了,就能好好说话了。”

白雅如道:“等到消了气又怎么样呢?无子是躲不过去的罪过。我本是个心气高的人,被如此误会,仍是低声下气,真非我所愿!我娘和兄弟还要去和宋家争论,除了被人笑话,又有何用?”

辛有道:“夫人想怎么办呢?”

白雅如道:“我不想再迁就宋兆云了,他不想纳妾就自己解决,如果他没有担当,就和离吧。”

夫妻之事,辛有不知该怎么劝?

白雅如道:“辛有,大人们惹出的麻烦,可怜牵累了阿七,该怎么和他说呢?”

辛有道:“我会和他解释。”

白雅如连连叹气,辛有眼里布着愁云,她喜欢白雅如娇声说‘我家大人’的样子,宋兆云为什么不多顾及些妻子的感受呢?

辛有对宋兆云几乎一无所知,她觉得如果失去了像白雅如这样,对他情真意切的夫人,宋兆云一定会变得不幸。

白家距离奉安寺不远,只隔着两城之间的界河。辛有没有坐白家的轿子,迎着奉安寺的宝塔走到谢诵的别院。

那晚宝塔点灯的景象浮现在辛有眼前,本想和金江文和宋嫒薇一起放的烟花还在,而他两人已经背井离乡。阿七还在等着去一个新家,而宋夫人却要失去努力维护的家园了。

这是辛有来到潼京后,感觉最为挫折的时刻,她想从谢诵那里得到宽慰,发现别院门外停着一顶阔气非凡的轿子。

辛有叩门,老仆开门一笑,“小姐来了,今日老爷来看公子,正在书房里说话,小姐先进来吧。”

辛有问:“是谢大人吗?”

老仆笑着点头,辛有一想:谢诵的爹正在里面。不禁紧张。

辛有这时再走已经晚了,如果老仆稍后把她的来去回禀给谢大人和谢诵,听起来多么尴尬。

等她进了门,老仆道:“小姐去后院的厅里坐吧,茶水马上就送来。”

辛有向他道谢,自己向后院去了,宅子只有三四人,没有那么多奉承的规矩。

从廊下看着谢诵的书房,门是开的,湖色的纱帘挡住了视线,男人的对话声隐隐从中传出。

他们正在细谈,不会注意到隔壁的厅里多了一个人。

和谢延堂近在咫尺,辛有越加紧张,对自己的衣饰做了一番检视,很明白今日是避不过一见了。只是她突然出现在这里,难免会被误解为轻浮。

就在辛有觉得有些苦恼时,隔壁沉莽的男声忽然说:“还有不到一月……我的意思是:大考一毕,和婉婉的婚事就应当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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