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细雨绵延数日,碧空如洗,房舍清新。 王语嫣在屋里翻看古书,一连看了几个《列传》《志》、《表》。看的暗自疑惑,耳闻则诵,过目不忘,这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哪里值得大书特书? 看书看的脖子酸,去花园中散步,看看那些养的半好不好,经常不愿意开花的各色茶花名种。 曼陀山庄又抓住一个姓段的男子,不容辩解,在李青萝面前露了一面,就拖进远处的刑房里。 王语嫣若有所思,以前从没有人说过这样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人提到朝廷王法,从小到大都觉得合情合理,正该如此。只是这种花肥对茶花的生长,似乎没有什么帮助。 倒也不怕什么,看多了史书,自己家又不是田连阡陌的地方豪强,就连抢男霸女也没做过,偶尔杀这么几个过路的人而已,一年也没有几个的。 但在花丛中徘徊散步,想事情越发深入。妈妈杀姓段的,杀大理人,如果两个选项合并了,就要受一番苦楚再死。这其中必有蹊跷原因。也不知道能问谁,平妈妈瑞妈妈或许知道内幕,却是妈妈的亲信。若要问阿朱阿碧呢,她们年纪和我一样,我若不知道的,她们也不知道。问表哥么?表哥小时候被爹妈严加管束,后来又不留心这些杂事。 到了母亲面前,实在是很好奇:“妈,倘若真抓住了大理皇室子弟,咱们把他做成花肥,他们会善罢甘休么?” 李青萝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如果真能抓住段郎……又怎么舍得把他变成花肥?什么你说其他姓段的?受死吧!我要杀光天下姓段的! 王语嫣又忍不住问:“大理段氏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经,咱们家没有收藏,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工夫。”他们大理段氏的人,要是被妈妈多杀几个,难道不会来复仇吗? 李青萝很清楚,这两样武功不但见识过,就连会武功的镇南王也很了解。她只当这件事是一个秘密,从来不曾谈及为什么那样恨姓段的。脸色阴沉到底,声音也突然变得尖锐:“慕容复让你问的?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不明白的事,只知道问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表妹。你们还在暗中见面?无耻之尤!” 王语嫣被一连串的斥责也习以为常,心里害怕,柔声说:“是我自己好奇。” “你又不习武,好奇什么?” 王语嫣顺口答音:“有些想学,还没找好秘籍。”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学还没想好。咱们家既没有少林易筋经,有没有六脉神剑谱,很难选择究竟练谁。 李青萝若有所思,忽然嘿嘿冷笑:“不错,不错。你若练得了天下第一的武功,大可以把你中意的复官捉来,关在屋中。免得他练了三脚猫工夫,用你时派一个使唤丫头来给你传话,不用你时浪到天涯海角,找不找半个鬼影。” 她迄今为止也在计划抓到段正淳,但段郎不仅负心薄情,而且还刻意回避姑苏,有些难抓。 王语嫣面染红霞,连脖颈都一起羞红了。 李青萝尖声质问:“现在才练武,晚了!语嫣你小时候教你练武,扭手扭脚的不肯学,打也无用,骂也无用,就知道跟在我那好甥儿身后乱跑。现在倒知道后悔了?” 幽草、小茗二婢吓得立刻跪倒。 王语嫣知道妈妈的脾气吓人,和自己说了什么关系不大,自己说什么也哄不了她开心:“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妈,我若要习武,一定要学一个顶尖的功法。或是少林易筋经,或是逍遥派小无相功,或是六脉神剑…” 李青萝情绪稍缓:“怎么,你练了武功,超过慕容复那小子,要追着他去江湖上盲人抓瞎马?” 王语嫣:“妈不许我出门,我怎么会出去。只是我太聪明了,书都看完,找些事项消磨时光。” 李青萝轻轻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脸登时松了,语气也和缓了些,:“我是为你好。世界上坏人太多,杀不胜杀,你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儿家,还是别见坏人的好。” 王语嫣情不自禁的想,复国何其艰难,表哥又不太听话。倘若能打消表哥复国的执念,叫他别自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工夫耽误时光,不失为上策。 看过了史书,她也在心里排列一个上中下三策。 但仔细琢磨一会,‘协助表哥复国’‘打消复国的念头’,难度似乎相差无多。但用五年时间,赶上表哥现在的武功,倒是颇有几分把握。 …… 枢密院让禁军新筹备演练的十六人八卦阵,具体的武器配置是个秘密,直到今日才准备上场。 官家抱着小婴儿——目前唯一一个活着的儿子来看这些刀光剑影。 林玄礼又把自己穿的璀璨耀眼,脱去宽袍大袖的白色礼服,露出穿在里面的大红箭袖袍,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