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着来路下山,行到半路,却见一个人影在树后鬼鬼祟祟的。 聂晓微对众人道:“那人好像有些熟悉,我去看看是谁。” 说完,她走近了去看,很快辩认出来——他就是那位托她修补茶杯的那名少年陈岳。 “陈岳,”聂晓微走上前,大力地拍他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呢?你在看谁?” 陈岳吓了一跳,瘸着腿脚转过身,见是聂晓微等人:“啊,聂姐姐,薛大哥。” 聂晓微看着陈岳的脚,问道:“你还没说呢,你在这做什么?还有,你的脚怎么了?” “我……自你们走了后,我哥锁门不让我出去。今天清明,按往常惯例,我还是要祭青廷给他上香的。”陈岳揪着衣服,叹了口气,“可我哥不同意,我就爬墙,然后从墙头跳下来时不慎扭伤了脚。” 聂晓微皱眉:“这不是在囚禁吗?你这哥哥可真霸道。” “他对我很好的,虽然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 薛成看向陈岳方才偷看的方向,那有一个妇人在为给一座坟清理杂草。 薛成似是了然:“那就是刘青廷的墓吗?你为什么不过去呢?” 陈岳低下头:“我……我想等刘姨离开再去。” 聂晓微疑惑不解:“这又是为何?” 陈岳正要开口,远处传来的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话:“谁在那儿?”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刘姨看清是陈岳后,瞬间变了脸,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怒气冲冲地冲过来。 众人吓了一跳,而陈岳却好似预料到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刘姨冲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敢来?我不是说过,不准你来的吗?” 陈岳沉默了半晌,向她弯腰:“对不起。”说完,一瘸一拐地走远。 众人不明其意,跟上陈岳问他:“为什么她会这么对你?你和刘青廷不是好朋友吗?” 陈岳满脸是悲伤:“因为……是我向哥哥介绍青廷去观堡烧瓷的,青廷去了观堡不到半年,就死了……刘姨恨我,情有可原。所以我每年去祭青廷,都要趁她不在的时候。我不想惹她不快。” 聂晓微问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陈岳眼睛含泪道:“哥哥说,他死在了矿坑里……” 聂晓微一惊,怎么和小琳姑丈一样死在了矿坑? 薛成似是与她一样的想法,问陈岳:“那矿坑很危险吗?” “那矿坑里有毒蛇,很多人都是中了蛇毒而死的,观堡出于安全考虑,便将这矿坑封了起来。青廷应该是因为里面有许多矿石,所以去了矿坑。” 薛成肃然:“青廷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陈岳回忆道:“脸是青黑的。” “是蝎尾蛇……” 陈岳点头:“对,仵作说是这种蛇,尾巴似蝎尾。” 薛成没再说话。 聂晓微问陈岳:“那你现在要回家吗?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 陈岳摇头:“不,我还没上香,我只是走远些,等刘姨结束后我再去。” 袁思突然出声:“你们看,她走了。” 众人顺着袁思的视线看过去,刘姨已提着篮子下了山。 陈岳道:“我也该过去了,你们不用陪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说完,转过身,朝着刘青廷的坟墓一拐一拐地走过去,走得很坚定。 陈岳祭完后,转身就看到聂晓微和薛成还在不远处,显然是在等他。 “聂姐姐,薛大哥,你们怎么没走?”陈岳望了望周围,“怎么不见袁大哥?” “我们是送你回家的。他们两个已回家了。” 陈岳挠了挠头:“这太不好意思了。” 聂晓微抬起下巴:“走吧,不走才不好意思。” * 送完陈岳回到北竹县的家后,聂晓微与薛成坐在路边一家茶棚下休息。 聂晓微用略带仰慕的眼神看着薛成道:“刚才你背陈岳翻墙的时候,可真是轻轻松松的,一点也不费力的样子。” 薛成似是不习惯这样被看着,别过头看路边的小摊:“这个……还行,训练的时候,要背比他还重的沙包跑山路的。” “难怪今天走了这么多地方,你都气不喘心不跳。”聂晓微捶打着自己的双腿,“不像我,我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薛成笑了笑:“你体育长跑类是不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