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怕是能将大历半数钱财收入囊中。 这位元家姑娘,着实聪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陆浔不敢再小觑她,正色道:“姑娘手中那二十贡珠,也是这般养出来的吗?” 沈元惜点头,补充道:“九千珍珠,只能出二十颗。” “那姑娘可有想过改变时局?” 这次沈元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若是陆老板,会怎样做呢?” “作为一名商人,自然是无利不起早。”陆浔眯起眼睛,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但作为大历百姓,若是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采珠人的现状,必能名留青史。” “可惜啊,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我的利益自然至上。”陆浔笑着看沈元惜:“元老板觉得呢?” 他这次没有叫“元姑娘”,而是叫了“元老板”,目的就是为了把沈元惜架在与自己同等的处境上,目光极致真诚,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十几岁小姑娘或许会吃他这一套,但沈元惜活了快三十年,对他的暗送秋波视若无睹,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我自然是个商人。” “元老板是聪明人,既然如此,契书呢?现在就定下来吧,改日我派人来取货物。” 沈元惜从取出契书,一式两份,她已按好了手印,就等着陆浔了。 陆浔验过货后,又仔细看了一遍两份文契,确认过没有问题,用手掌沾了朱印按在上面,如此,这契书便算是成了。 “元老板以后若遇上了难事,可以到河东郡来找在下。”陆浔随口客气了一句。 “确有一事需要陆老板帮忙,我想加入河东商会,麻烦陆老板帮忙引荐了。”沈元惜笑得人畜无害,陆浔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河东商会作为大历朝第一商会,筛选合作商户的条件极为苛刻,沈元惜不是没有调查过,现在的元家根本迈不过那道门槛。 她就是故意为难陆浔的,元家虽没有足够的现银和产业,但养珠技术,毋庸置疑是一颗巨大的摇钱树。 沈元惜在试探,她想看陆浔是打算自己独吞下这颗摇钱树,还是准备与其他合作商户通个气。 陆浔显然也明白了沈元惜的意思,但他摸不准沈元惜的心思,于是又把选择权抛给了沈元惜,故作为难道:“河东商会是程老板做主,他家中妻子最喜珠花,元老板可以亲去登门拜访。” “多谢陆老板。”沈元惜对他这个反应还算满意,至少没有自利到丢了脑子,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 那日两人相谈甚欢,银货两讫后,元家的现银立刻富裕了起来。 沈元惜拿到钱,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承包水塘。 她计算着可以用来加速生长的积分,包了整整六亩,依旧是以淡水为主,仅有一片靠海极近的,水里有些盐分,可以借助系统,把水体调节成适宜海水母贝生存的环境。 沈元惜还记着曾对赵晴婉立下的金珠承诺,因此富余的积分,她大部分都兑换了金蝶贝。 这种海水贝类打捞成本极高,不比采珠容易多少,因此沈元惜从没想过用银钱代替积分换取母贝。 那样,与通过权利压迫臣民采珠的皇族又有什么分别? 沈元惜接受过的教育允许她成为一个资本家,但她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她对待家里的丫头的态度,就像是老板对待员工,的确会使唤她们干活,但也是在尊重她们的前提下。 人生而平等,只是被社会划分了三六九等。 沈元惜趁着早市去了一趟集市,照旧提着一个桶回来,元宵元宝见此没有过多震惊,只是默默接过水桶。 “姑娘怎么亲自去买河贝了。”元宝嘟囔着嘴抱怨了一句,看都没看一眼水桶里的东西。 元宵突然捂住嘴,“呀”了一声,看着桶里的东西,有些语无伦次:“这不是金色的螺钿吗,活的金螺?” 沈元惜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懂这些,有些意外,刚想问两句,元宵却突然红了眼眶。 “怎么了?” “我的阿爹,就是为了找这种贝,淹死在海里的。”元宵吸了吸鼻子。 沈元惜和元宝同时陷入了沉默。 在东洲县,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沈元惜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在一众孤女中格外幸运,家底还算殷实,不会像元宵这样被卖给富贵人家做奴婢。 但这份幸运被沈元惜偷走了,她是窃走别人命运的小偷。 元宝瘪瘪嘴,捞起一只蝶贝来仔细端详,“这东西看起来还不如菜市场买的河贝漂亮,真的这么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