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白薇愣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良久,她摇了摇头,脸颊上是被打耳光留下来的指印。 看她不打算说,宁辞也没追问,只看了看她一直捂着的右脚脚踝。 “脚扭了吗?” 白薇把头埋得低低的,左手抱着膝盖,平静地应了一句:“嗯。” “我带你去医院。”宁辞尽量把声音和语气放得温和。 “我不能去。”白薇慌忙摇头,“他们就在医院。” 宁辞猜她说的“他们”应该就是之前的那个男人。 宁辞用手机查了查附近的诊所,然后把手机放进衣兜里。 “不去医院,我们去诊所。” 男人身上没了那股冷透的劲儿,每一个音节都放得温和,说起话来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她觉得宁辞大概是看到了她和白观岳拉扯的场景。 但她不明白宁辞为什么找过来,为什么帮助她。 犹豫了会儿,白薇低声说:“我可能要先回家拿钱。” 她身上带的钱很少,不够付买药的钱。 “我给你垫,我们直接去。”宁辞说。 接着,他转过身:“来,我背你。” 宁辞长得高,即便是单膝蹲下也比坐在地上的白薇要高些。 他的背看起来宽阔沉稳。 忍着脚踝的疼痛,白薇回想起自己也曾在深夜把宁辞送去医院。 她吸了吸鼻子,没拒绝。 把手搭在宁辞的肩膀上后,白薇的手心传来暖暖的触感。 她瘸着一只腿爬上宁辞的后背,手勾住他的脖子。 宁辞没费什么力气,轻轻松松地站起来。 他走路很平稳,有意地不想太晃着她。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他的善意,白薇没由来地鼻子一酸。 脑海里这些年那些凌乱的回忆,那些被她积攒在心里的情绪都失控地释放出来。 她强忍着哽咽,晶莹温热的泪液却珠串般地坠落下来。 宁辞感觉肩上一热,是少女的眼泪,他没做什么反应,留给她尽量多的空间。 在安静的小路上,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和女生若有似无的抽泣。 到了诊所,宁辞把白薇放下来,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被打的那块巴掌印却还清晰可见。 医生对白薇脚部的肿胀处做了处理,又开了好些药。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不然就没那么好办了。 白薇突然想起上次见面的事情,也礼尚往来地问候。 “你上次生病,好些了吗?” “当时听医生说,你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宁辞:“已经好了。” 药剂师配好药,连着账单一起拿了过来。 看着那堆药和长长的账单,白薇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出意外的话,她又得紧巴巴地过好久了。 送白薇回家的路上,宁辞问:“你当时逃跑,故意跑了反方向?” 他们现在回去的话,估计得走上三十分钟。 白薇小声答:“如果他要找我,肯定会往我跑的方向找。我有时候会帮店里送外卖,对这一圈儿比较熟悉。” “嗯,很聪明。” 宁辞的声音淡淡的,却能感觉到他是出自真心,没有一丝敷衍。 白薇租的房子在老旧小区深处的一个煤炭场旁边,是一栋二层自建房的二楼。 房子的水泥楼梯很窄,高低不平。二楼的走廊只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前后走,外侧只有两根房东自己焊起来的铁栏杆挡着。 每走一步,所见所感都给人一种“危房”的感觉。 她住在最往里的那一间,屋外靠墙的位置有个已经锈了的水龙头。那里是白薇平时洗漱的地方。 这房子也太老了点。 白薇从宁辞背上下来,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那扇成年人用点儿力气就能踹烂的砖红色木门。 “进来我给你倒杯水喝吧。”白薇单脚蹦进屋里,扶着门看向宁辞。 他没有拒绝。 屋子就是个十几平米的水泥房,一张床、两个桌子、一个自己组装的便宜布衣柜。 高点儿的那个是书桌,上面放了个台灯,堆着些书。矮的那个大概是用来做饭的,上面放了个电磁炉,桌子下面是整理得干净整洁的厨具。 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