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答应了郑家伯母的提议后,郑家夫人就相当正式的上贾府门来,亲自向老太太说要收黛玉为干女儿。 贾母一下子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郑家大人是朝廷的刑部尚书,货真价实的位高权重。而贾家,不过是仗着祖宗的恩荫有些虚名罢了。贾母虽然老了,可对家中情况心中是有底的,何况郑家还不比普通人家,就在郑家夫人来接黛玉去玩后,贾母就曾叫了儿子们来问,知道不只是郑家大人在朝中当官,郑家大人的父亲,还曾任大学士呢。郑家夫人本身出身也不低,其兄为礼部侍郎,其父亲也曾出任湖广粮道。 若说因为郑家大人和林如海的那点儿同窗情谊,郑家似乎并不需要如此照拂玉儿的。毕竟郑家收了黛玉为干女儿,于黛玉本人当然诸多好处,旁的不说,首先就是她干娘能够引着她出门见见世面,其次就是,听闻郑家夫人好几个儿子,听说其长子已经中了进士且娶妻,那么这些人日后就是黛玉的兄弟,纵使不是同胞所生,可有名分在,将来黛玉总归能得到一二照应。 所以贾母很快有了主意,笑着说:“玉儿能得到夫人的喜欢,是玉儿的福气。”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同意的。 “玉儿这样模样的孩子,本就配人疼的。”郑家夫人知道贾母肯定是会同意的,她已经决定好了,收干女儿这件事情,要隆重的进行,于是便开口同贾母商议起来,“我与家中老爷商议过了,若是老太君这边同意,那我们老爷还要亲自来拜访玉儿的舅舅,商议选定一个好日子。到时候家里自然是要摆酒请客,也好让亲戚们都一同高兴高兴。” 贾母听了心中不免更为惊讶,就是连一旁陪客的邢王两位夫人,甚至连王熙凤也是非常吃惊的。这个年头,上契的义父义母身份仅次于亲生父母,天地君亲师,地位在师之上,如果亲生父母不在人世,义父义母可以完全做主其婚姻大事,连宗亲都不能越过他们。而郑家这一次的高调,充分显示出他们对黛玉的重视与喜欢。 待郑家夫人离开后,回到自己小院子的王熙凤忍不住先就和平儿议论起来:“你瞧瞧,这可是了不得了。” 这样大的事情荣国府早就传开了,平儿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不免也就说:“可不是,想当初老太太那样喜欢琴姑娘,让太太即刻认了干女儿,可不曾大摆筵席呢。瞧着这位郑夫人,还真是心疼林姑娘。” “可不是,不过林妹妹原也就配人疼。”王熙凤想到一些事情,不免叹息一回,“想当初,老太太显然是取中林妹妹,林姑父也因为此才这样放心将姑娘交给我们家。偏偏太太就挑中了薛家,这人嘛都是更喜欢与自己更亲的,论理,太太是薛妹妹的亲姨妈。可也不知道宫中娘娘怎么想的,竟然也选了薛家。” 平儿只是一个丫头,别的事情她好开口,可是太太也是二奶奶的亲姑妈,所以这会儿她不方便开口了。 但王熙凤本来也不需要平儿回答,继续说下去了:“论理,我和薛大妹妹还是表姐妹呢,比起林妹妹,原本是我们要亲些,可我当初就觉得,还是林妹妹更好些。我当然也有几分私心,你想啊,若是薛大妹妹嫁进来了,这管家,哪里还有我们什么事儿。你想想,当初太太明面上让三丫头管家,可太太还叫了薛大妹妹来,而且日日去给太太回话的、乘着轿子巡夜的,还不都是薛大妹妹。照理说,亲戚家的姑娘,那时候没名没分的,就管起家来,说出去只怕让人笑话。可我瞅着,那会儿太太就打定了主意了,只怕是宫里的娘娘,那会儿也是知道的。” 提到宫中娘娘,王熙凤忽然想到什么,问平儿:“前一次进宫,娘娘不知道为何特意提起了林妹妹,你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们不知道?” 平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说来也是奇怪,接连着两位夫人都来看林姑娘,可林姑娘到荣国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了,娘娘既然替宝玉选了宝姑娘,怎么忽然又问起林姑娘了呢。 “只是,按理说,这府里头的大小事儿,哪有咱们不知道的呢。”王熙凤不等平儿回答,自己先又说了一句,一时又有不少管事婆子进来说话,二人便掩下这个话题。 郑家那边,只隔了两日,郑家老爷就下了拜帖来见,贾母那边特意将贾赦和贾政都叫了去吩咐了一番。 商议妥当订下了九月初八的好日子,郑家安排在那日大宴宾客。虽然距离那日尚有二十来日,但黛玉与郑家夫人都忙碌了起来。 按照规矩,黛玉这边要给郑家夫妇亲手做一身衣裳,还要给兄嫂弟弟等准备荷包,虽然紫鹃雪雁等帮忙,但黛玉心中感激郑家,所以几乎事事亲力亲为,自己选取料子绣线,又自己设计了花样子。 至于郑家,除了约定俗成的银碗筷和长命锁以外,还得给黛玉做一身衣裳鞋袜。所以郑家夫人差人来荣国府送些时令果蔬的同时,派人来取了黛玉的身量尺寸。 见着郑家的态度越发隆重,贾母思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