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光从房屋主人没有关严实的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照亮昏暗的室内,犹如一个擅长捉迷藏的顽皮幼童悄悄窥看着里面的异动。 床边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交织重叠地躺在地板上,好似昭示着昨夜的欢愉。 衣服的主人如同地上的它们,四肢缠绕。 女人并没有被溜进房间的日光吵醒,只是眉头轻轻触动,在睡梦中翻动着身体背向窗户,继续酣眠。 盖在身上的被子因身体的翻动而微微下滑至肩部,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有几缕黑发遮掩似的将痕迹隐藏起来,但如有实质的目光仍能从发丝的缝隙中看到属于自己的烙印。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拨开头发,将它们完整的展露。 顾曜盯着那些红痕注视了许久,直到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 脖颈和锁骨有细碎的瘙痒,搅得白桃无法安眠,她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略有些陌生的房间发懵了一会儿,意乱情迷的画面纷至杳来,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也有红晕悄然而上。 她一边享受此刻静谧的亲密,一边在心中疑惑昨天自己难道是喝上头了吗这么勇猛……竟然就真的主动把人给睡了…… 虽然去超市购买用品的时候有所预料,甚至有所期待,但事情真的发生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些过分。 太堕落了,白桃。她暗暗谴责。 唇已来到耳畔,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被人戳穿,白桃也不好再装睡下去,她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早啊。” “早啊,姐姐。” 那些因为这个称呼而诞生的放浪形骸在清醒状态下难以面对,她目光闪躲了几下:“……别这样叫我。” 她感到有些苦恼,明明顾曜以前不太喜欢叫她姐姐,知道他的心意后懂了其中的原因。 但昨晚他像是再也不在意了,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叫得她有求必应,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直到后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睡过去。 布满肌肉的手臂横过来将她带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毫无阻碍的肌肤相贴舒服地让人眯眼。 “饿吗?我去做早餐?” 白桃原本想摇头,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换来头顶的一声闷笑。 他微微起身,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那你再睡会儿,早饭好了我拿进来。” 白桃眨了下眼,有种其实对方才是年长一方的错觉。 她很少有被惯着可以在床上吃饭的时候,小时候要照顾更幼小的白果,后来和林斯结婚,她也从未有如此体验。只有生病的时候,刘萍才会让她在床上好好休息,被允许可以在床上吃饭。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圆眼:“那我不起来了哦。” “嗯,睡吧。” 顾曜起身,将露出条缝隙透光的窗帘拉得严实,但白桃仍能看到他精壮身躯的轮廓阴影。 鼻息间都是被子上沾染的顾曜的气息,顺着每个毛孔钻入。大约是一晚上都闻着这个味儿,奇异的有安抚的功效,睡意重新涌上,不过一会儿便歪头睡着。 * 和在房间里睡起回笼觉的白桃不同,顾曜精神焕发地洗漱一番,而后进入厨房打开冰箱,盘算着应该做些什么早饭补充能量。 他其实一夜未睡,在白桃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后,他便一直在漆黑的夜里始终注视着她。 潜意识里总担心这不过是一场梦境,或者是辛德瑞拉的魔法,天一亮,他会带着无尽的虚空从梦中醒来。 而直到房间被照亮的那一刻,白桃仍安稳地睡在身侧均匀绵长地呼吸着,温热的身体和细腻的触感,无时无刻的告诉他,这是真的。 全天下大概也找不出比他更幸福的人了。 顾曜深信着。 身心的愉悦让他没有失眠的疲惫,反而精力充沛,他在厨房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做了顿早饭,自己吃过后把没那么烫口的早饭放在一个小木桌上,一起端进卧室。 他先把小木桌放在地板上,自己俯身靠近床上隆起的一团,动作轻柔地叫她起床。 白桃睡得不沉,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两声便醒过来了。 刚才她是背对着自己醒来的,而现在看到白桃缓缓睁眼清醒,心底的柔软被触动,顾曜喉结滚动,低声问:“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白桃没什么力气地推他:“……不行,我没刷牙。” 话音刚落下,脸颊就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偷香成功的人带着一点得意笑道:“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