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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已上钩(2 / 2)

子罢了,与他斤斤计较什么。

第二日一早,王闿龄便带着几人出了城门。顾忌着自己清贫学子的人设,他便只让马车停在城门之外。

即便顾玉潭已经从他的回忆中得知了他生活的奢靡,但是看到那精致豪华的马车时,还是忍不住咋舌。即便是当初褚家送她们进程的马车,也与这无法比较。

她摸了一圈马车底座上镶着的金边,看到车窗上嵌着的几块玉璧,到底还是忍不住嘲讽:“王夫子果然是与李公垂殊途同归。”

李公垂便是李绅,因所作的两首《悯农》闻名天下。每个人读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时,都以为李绅便是一位很懂得民间疾苦的诗人。可是事实是他晚年发迹后,其奢侈的作风令人发指,动辄一顿饭就要花费几百乃至上千两银子。

他家中私妓成群,成日里高歌艳舞。除了“皇族卿相”,其他人一律不见。甚至大冬天的时候,还要求治下民众下深水捕捉进贡用的文蛤。

套用现代流行的一句话“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李绅得势后早已不是那个少年尝尽人世辛苦,一心为民做主的悯农诗人,而面前的王闿龄也早不是那个出身农家、心怀大义的谦谦君子了。

王闿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底顾忌着自己身上的蛊毒,只能听着顾玉潭的嘲讽不发一言。

几人上了马车后,看到车内的美酒佳肴更是感慨,就连身下铺着的褥子,都是罕见的整张虎皮。连出身富户的褚鸯璃,也皱着眉道了一声“罪孽”。

金县路远,马车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车上储备齐全,倒也不需要再找吃饭下榻的地方,第二日巳时,他们终于到了金县。

而同样的,在城门外王闿龄就叫马车停了下来,一行人下了车,他便让车夫自行去将马车藏到“老地方”。

谢崇椋看他如今的鬼祟样子,哪里还有当初看到的清朗气度,没忍住冷哼一声:“真是鼠辈!”

王闿龄对着谢崇椋可就没有对顾玉潭那么忍让了,回怼道:“谢师弟生来便在富足之家,几时又体会过度日的艰辛和旁人的白眼,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谢崇椋大怒:“你!”

顾玉潭冷笑:“照王夫子这般说,幼时过得穷苦,那长大后便该拼命压榨百姓?难不成你幼时受的白眼都是他们给的?”

王闿龄忿忿闭嘴,到底是不敢再争辩什么了。

他带着几人去了一处小院,这小院已经快到了山脚之下,避开了闹市的喧哗。小院中有两个仆妇,看她们比划手势,顾玉潭等人才知道她们都是哑巴。

这两位哑仆带着顾玉潭等人去安置,而王闿龄则是命人速速去寻这生息草。

顾玉潭看着这方小小的院子暗自皱眉,当时王闿龄的记忆只是在她脑中闪了一瞬,她来不及看清更多的细节。所以只知道那些可怜的女孩子都统一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但是具体在哪里,她并不知情,而且看这小院,也并不像是能容纳那么多人的地方。

那两名哑仆离开后,她便暗自在小院中寻摸,只是找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闿龄就一脸兴奋地回来了。

“找到了,生息草!”

他拿着一个木盒快跑过来,顾玉潭接过去打开一看:圆锯形的叶子,叶子周边一圈是墨绿色,中间却又遍布着暗黄色的小圆点。拿到鼻尖闻了闻,是有一股仿若海水的咸咸的气息。

顾玉潭心下纳罕,自己只是无意间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草药,知道它的唯一产地是金县,如今看来,确实神奇。她点点头:“将它拿去用水煎半个时辰,再就着水服下便好。”

王闿龄怀疑:“这么简单?”

顾玉潭斜眼:“你若是不信就另请高明吧。”

王闿龄看了看她红润的脸色,觉得很有说服力,连忙赔笑:“哪能不信,我这就命人去煎。”

顾玉潭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鱼已上钩,剩下的事情就该我们布置了。”

她附耳对着谢崇椋交代了几句,谢崇椋初时还有些疑惑,听到后面渐渐展开眉眼:“好,我现在便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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