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之事和父母的死讯早就传入了京中,陈伯等府中仆人定然早已听闻。但是他们没有因此而对府中的日常事物产生懈怠,可见他们对沈家确实很有感情。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陈伯便唤来其他的仆人过来与沈睿宁见面。基于童年回京的那次,沈睿宁对这些人都有印象,大家见到小姐归来都难掩激动,有的女眷已经忍不住开始擦眼泪。 但是没有人询问她从云州之事后的经历,他们都是府中仆人,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该问的。陈伯给沈睿宁介绍了一下这些人在府中负责的事物,便让他们散去各自忙碌了。 沈睿宁将陈伯留下,询问京中最近的消息。 果然,自从听闻了云州破城之事后,陈伯便偷偷与沈贵妃身边的宦官联系上,收集到了不少信息。 从陈伯的话语中,沈睿宁得知,冯将军已经护送着父母的遗骸归京,但是在云州之事定性之前,他们还无法下葬。朝廷中有人在推动皇帝尽快定性,但是皇上本人似乎并不着急。 “沈贵妃为了避嫌,最近在宫中每日只是烧香礼佛,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但是,她身边之人前两日递来消息,说皇上似乎在等着什么,而且,似乎已经快到了。” 沈睿宁沉吟半晌,脸上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确实,快到了。” 沈睿宁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吩咐陈伯,这一夜不管她的院中发出什么动静,陈伯他们都不要管,也不要参与。 陈伯面色凝重地看了沈睿宁半晌,斟酌着道:“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虽为下人,身上却还是有几分功夫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只要沈睿宁需要,他们这些老骨头可以为她豁出性命。 沈睿宁却笑了笑,道:“母亲曾说过,你们都是府中的旧仆,我们沈家哪有不能打的?对于你们的身手,我自然从不怀疑。” “但是,”她看着陈伯,正色道,“这一次,听我的。” 眼前的少女未满双十,却已经眸光坚定,完全没有刚经巨变后的慌乱和茫然。 小姐成长了啊…陈伯在心中感慨。 他退后一步躬身行礼:“一切听小姐安排。” ………… 时过子时,夜深如墨。 沈府一如既往的安静,原本寥落的灯光早已熄灭,唯有沈睿宁居住的房中还有暖黄的烛火摇曳,在窗上剪出她的影子,似乎是在灯下翻着书册。 几道黑影在皓月当空的夜色中悄然落在园中,他们尽数黑衣蒙面,手持乌金色的长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映出半分寒光。 窗上的影子顿了一下,合上了书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似乎是终于困顿,准备熄灯休息去了。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握拳,手下们刚要冲进去,突然“嘭”地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阵冷风恰好吹过,冻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沈睿宁捂着嘴打哈欠,又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眼睛睁开,却发现园中多了好几位不速之客。 她“吓懵”了,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你们、你们是谁……?!”她“壮着胆子”颤声问道。 将门之女,居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胆小如鼠的大小姐? 黑衣人们相互对视,心中都有些暗喜。 本以为一方都指挥使的家眷都是有些身手的人,没想到眼前这位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看来不仅仅是没身手,连类似的场面都没见过,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娇花千金罢了! 一众黑衣人内心再无顾虑,他们相互递了个眼色,在首领的示意下挥剑而上! 沈睿宁“啊”地大叫一声,俯身抱头开始逃窜。 说也奇怪,她逃得十分狼狈,身形毫无章法,就是一副“抱头鼠窜”的样子。 然而偏偏,五六名黑衣人的凌厉剑光居然总是擦着她的衣袖划过,一下也没有刺中! 若旁边有人观战,他定能看到一张剑光森森的大网罩着这位仓皇逃窜的少女,然而少女大概运气太好,总是能从其中找到缝隙,就这么一次次避开了凶险。 没多久,黑衣人们已经大汗淋漓,少女还在一边尖叫一边躲来躲去。沈府里其他下人似乎被吓破了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援助,连灯光都不敢燃亮。当然,他们也出不来,早有黑衣人的同伙们在各个院落守着,只要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便会痛下杀手! 天上的月华似乎暗了那么一瞬,少女大概也是累了,身形更加慌乱。 黑衣人们终于找到了空隙,为首那人抓住机会举剑刺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