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文高八斗,我已推荐给了司业王仪,入学后他便是你的授业恩师,学问上有不懂的,尽管去问。” 蔺文柏微微一怔,随即作揖道:“谢过崔大人。”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能跟着三殿下和崔祭酒学习课业,心头一阵失落。 想了想,蔺文柏问道:“哪位同窗足以忝列三皇子门下?” 崔墨并不认得站在最后面的瘦小公子就是李时居,他拈了拈胡须,沉声道:“此次白衣试中,有一名姓李名时居的考生……” 霍宜年很激动,一把拉住李时居,将她往崔墨面前一推:“崔叔,就是他呀!” 崔墨愕然地睁大了双眼,上下打量李时居。 “你就是李时居?” 李时居忙不迭点头,心中升腾起一种别样的预感。 难道三皇子不仅没将她择出录用名单,反而将她收入门下? 不对啊,那彩亭榜纸上分明没瞧见自己的姓名啊。 她心头正疑惑,对面崔墨脸上的惊讶之色也没比她少。 老头儿眉心皱起来,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问道:“也没看出哪儿俊秀呐,怎地三殿下竟能破例,将你录为俊秀生了?” “俊秀生?” 李时居也茫然地问了句,她记得《皇明太学志》上写得很清楚,国子监并没有俊秀生这个录用途径。 还是霍宜年不学无术见多识广,爆发出一阵大笑,“恭喜时居兄,贺喜时居兄,凡庶民俊秀通文义者,入监读书,称为俊秀生或幼勋生,这本朝头一个俊秀生,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李时居在崔墨探究的目光里,听懂了霍宜年的话。 感情自己是以颜值进了国子监的? 她惶惶地抬手摸脸上粗粝的炭灰。不是吧,这副模样,也能被三殿下认定为俊秀生,他不会眼瞎了吧? 又想到天香酒楼中的小公子,心中咚咚敲起边鼓,忍不住唾骂一句。 ——呸,渣男! 那边崔墨翻了翻手中卷本,还在慨叹,“我看了你的那道策论文,称得上求实尚正,只是题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你却以坚持根植于人民来结尾,我是觉得啊,对天家不够尊重,太过激进了些……” 霍宜年是少年心性,抬眉辩了句:“古人讲,与天下同利者,天下持之;擅天下之利者,天下谋之,不就是这个道理……” 为人师表多年,崔墨是一个不喜矫饰的性子,见李时居不像霍宜年那样出声反驳,暗自叹一声,果然三殿下看人很准,这位李公子性情沉稳,是可堪大用之人。 他没理会霍宜年,继续道:“我本已将你从名单上划了去,结果听小儿崔靖说,三皇子已将你的名字报达天听,我又想着你和武德侯家是血亲,圣上顾虑多,未必同意,结果昨夜刚得的消息,宫里传出旨意,你被录为大邾国子监第一名俊秀生,忝列三皇子门生,既然已入国子监大门,自然要潜心向老师和同学们请教,不可再做狂妄之语。” 李时居老老实实点了下头,被霍宜年和蔺文柏推着,三人意气风发地走出了祭酒的厢房。 这一天的心情当真大起大落啊。 “不如去天香酒楼庆贺吧!”霍宜年兴高采烈地提议道,“祝我们兄弟三人,三年后高中榜首!” 蔺文柏含蓄颔首,李时居却在想,这个傻子,榜首只能有一位,对三个人来说,太拥挤了些。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想到还被自己蒙在鼓里的母亲,李时居急匆匆拱手道:“我先回家说一声,两位兄长,咱们改日再聚!” 她一路风驰电掣地往侯爵府赶,走到一半无人处,才想起来将系统面板点开。 不理不睬她许多天的任务栏上终于闪动起令人雀跃的光泽。 李时居怀着颤抖的手,点了进去—— 那个冰冷的系统音时隔一个多月再次于耳边响起。 “你完成了【主线任务】九万里风鹏正举(一),入学国子监,请领取你的奖励,并查看下一个任务!” 她继续往下点领取奖励。 金光闪过—— “你已获得技能,巧舌如簧,”顿了顿,那个冰冷的系统音有点不怀好意地补充了几个字,“初级。技能限制程度,较大。” 李时居眨了下眼睛,发出“嘶”的一声。 上回领任务时,她没留意到奖励技能也能给自己挖个坑,这初级,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难道用着用着,还会主动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