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奶奶：“可不是么。” “可我都不记得了，”她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您想我爸，可我这几年确实没有想起来当时的事儿，如果我的记忆也那么好就行了。” 姜奶奶“嚯”了一声：“我也不记得了。” 姜温柠：“……” 姜温柠：“？” “老人了其实都健忘，但我也是这两年断断续续记起来一些事，总觉得是脑子觉得我该怀念怀念，于是叫我想起来了。” 姜奶奶的语气悠远，确实在怀念些什么，可那样的情绪也很淡。 “很少见您这样，”姜温柠眨眨眼，“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吗？” 姜奶奶顿了顿：“能有什么事，你那么忙，忙你的。” 姜温柠却坚持：“您的事也很重要。” “那我是能有什么事？”姜奶奶眼皮子一掀，反问。 姜温柠顿时哑口无言。 “其他人总是只顾着自己，所以顾不上别人，但别人的事影响不到他，也就算了。” 姜奶奶说着话，缓缓打着扇子，有微凉的风拂在姜温柠脸上：“你心也细，就是总惦记着别人，忘了自己也很能干。” 姜温柠一愣。 “别总想那么多。”姜奶奶最后道，“你看看你，这么多年，自己不也过来了，也挺好的。” 她沉默良久，最后才很轻地“嗯”了一声。 …… …… 姜温柠要替身宋蝶戏份的消息很快在南屿的剧组里传开，出于片场的保密性似乎也没有传出去。 但姜温柠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只是每天都更忙了。 她比之前要更在意片场拍摄的情况，开始思考夏逐和钟立恒如何诠释剧本里的只言片语。 …… 过了几天，也就是《长风颂》在南屿拍摄的最后一天，夏逐的戏份已经结束，当天来到剧组，也没有和平时一样进化妆间。 因为今天用化妆间的是另外一个人。 “身份互换的感觉如何？”他在片场里等待时，便听到钟立恒的声音说。 钟立恒已经换好了戏服，顶着卫檀的装束，却笑得有些促狭。 “不算特别。”夏逐实话实说。 钟立恒勾起唇角，感慨了一句：“阿柠这几天很努力啊。” 夏逐“嗯”了一声。 要完成助理的工作，但也对剧本很上心，很多次他都能看到女孩抽空看剧本，以及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认真的表情。 也是这时，姜温柠从化妆间走出来。 她和何佩佩身材相仿，五官差距虽说比较大，但化了妆后便调整了许多，原本柔和的女孩此刻穿上了以黑为主色的旗袍，多了神秘和疏离，也有一瞬叫人眼前一亮。 她还从道具组那接过来一把伞，说是到时候尽量遮挡一下。 姜温柠便笑着道谢，一下又显示出了她性格上柔软温和。 钟立恒看了一眼，后面都在注意夏逐的表情，片刻后等对方望来，才说：“说起来，阿柠好像还是第一次那么努力，自从来到助理之后。” 夏逐一顿，却看到钟立恒已经走远。 “……” …… …… 宋蝶来到白城时，正好是雨季。 卫檀在窗边写着信。 天气不好，纸张发软发潮，他握着钢笔，笔尖悬在纸上的几毫米处，像是忽然没了心情，亦或是提起笔突然不知道该写什么，久久无法落下。 片刻后，张姨在外边敲了敲门，在一声沉冷的“进”后，推开半扇门道：“老爷，外边有位姑娘要找您——说是姓徐。” 卫檀动作一顿，抬眸：“我不认识姓徐的姑娘。” 张姨脸上多了丝为难：“但她说去年来过这儿，我瞧着她也面熟，就是……” 她欲言又止。 卫檀手里的钢笔刚落在纸面，忽然晃了晃神——墨水在纸上晕开浓重的墨团。 他望着麻团墨，微微凝神，终是道：“让她来吧。” 张姨走出去，转身要合上门，却注意到卫檀落在桌上的手往下按了按。 于是她点了点头，微微躬身，转身离开。 雨淅淅沥沥地在下，外边儿的屋檐也一直在往下滴水，一层朦胧的雨雾笼罩着半片院子，以至于整个后院都像被水晕染开的画，什么都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