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兴翻了个白眼:“说得跟真的似的。” “戚玉珩。”只见戚玦对着一脸将信将疑的戚小公子唤了一声,他便将挂在腰间的弓送上。 拈弓搭箭,戚玦瞄准了那木桩,松手——弓弦铮鸣,但那支箭却如戚玉珩所言,还没碰到箭靶,就沉沉落在地上。 姜兴那边霎时哄堂大笑。 他本人更是笑弯了腰:“我说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别到时候吓得尿裤子,小姑娘家家的,多难看?” “你行不行啊?”戚玉珩比她更急。 戚玦不做声,兀自朝箭靶的方向走去,周围近乎调戏的嘲笑声也置若罔闻。 她捡起那支箭,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怎么?这箭还能看出花儿来不成!”姜兴高声调笑道。 戚玦道:“这箭谁准备的?” 戚玉珩小跑着跟到她身边:“为保公平,我们用的都是对方的。” 他稍胖些的那个小跟班梁天赐苦着脸,道:“戚姑娘,戚少爷也用过咱们自己的箭,弓拉圆了也只是浅浅钉在靶上,没用的。” 愚蠢,箭什么时候被人掉包了都不知道。 “戚姑娘你看。”说着屈英才将箭递到了戚玦手里。 掂了两下,戚玦眉头一皱。 戚玉珩忙道:“你也觉得有问题对不对?我方才就觉得这……” “箭头重量不均,用再大的力也射不远。”戚玦道。 另一边,姜兴还在挑衅:“站那么远说什么呢!怕不是在寻思着如何逃跑吧!” 姜家仆从又附和着笑了起来。 戚玉珩咬牙:“知道也没用,我们说出来他肯定不认……哎你干嘛!” 只见戚玦突然拈弓搭箭,不偏不倚地瞄准姜兴,还没等对方反应,那支箭便咻的一声落在了姜兴两脚间的地上。 “啊!” 姜兴后知后觉地大喊一声,仆从们也赶紧围在他身前。 “贱人你疯啦!” 却见戚玦突然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方才失手,吓着姜公子了,幸好我手劲小。” 姜兴意识到自己丢脸了,便不耐地让面前的仆从散开:“口出狂言!就凭你也能吓着爷?你若是再耍花招,爷不光要那丫头片子,连你一块抢了!” 戚玦不为所动,又慢慢悠悠走到姜兴的木桩前,啧啧了两声:“我实在技不如人,不像姜公子,把把命中不说,木桩都快被钉穿了,幸好我没有姜公子的力气,不然只怕要射穿姜公子的脑袋。” 姜兴大为光火:“你他娘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比不比了?若不比就快让戚玉珩给爷磕头!你……你做什么!” 只见戚玦竟拔了姜兴木桩上的箭,将弓拉圆了瞄准他。 姜兴霎时魂飞魄散,身边的人也乱作一团。 这箭可没做过手脚!人都是怕死的,仆从们愣是有心护姜兴,此刻也不敢如刚才那般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了。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快放下啊!啊!世子殿下救命呐!” 裴熠抿着嘴纹丝不动。 姜兴整个人抖得筛子一般,疯了疯了!这贱人是要玩命啊! 戚玦却是漫不经心笑着:“姜公子,我胆子很小的,你要是再大喊大叫的,把我吓着我了,这箭可就握不住了。” 姜兴的声音霎时小了:“你疯了……别动!若是敢伤我你就死定了,我父亲会要了你的命!” 闻言,戚玦哎一声,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公子别吓我,我此刻手酸,更不经吓了。” 此情此景戚玉珩也吓着了:“完了完了……我姐疯了……” 裴熠额上出了薄薄一层汗,但见戚玦咧嘴笑着,眼神如锋,半眯着的眼睛,眼角尖尖的,挽弓的模样似在狩猎的野兽,与其说像狐狸,倒不如说像狼。 分明才十多岁,比姜兴还年幼,但随意而自信的样子,却像个在逗弄孩子的大人。 裴熠隐约觉得她不会让自己吃亏。 不知是害怕还是喊累了,姜兴整个人的气焰都没了,小心翼翼道:“你放下……你大姐和我哥是定了亲的,大家以后都是亲戚,别做得太难看……” 戚玦粲然:“姜公子何故发抖?以我的力气,这箭只会如刚才一般落到你脚边,断不会出事的,除非……这支戚府的箭没被动过手脚。” “正是如此!你快放下吧!出了人命你也活不了!咱们各退一步!”姜兴竟生生吓哭了,作不作弊的有何所谓?还是保命要紧! 戚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