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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戳中秘密,秦湄慌张地埋头看信,白纸上是一串数字,秦湄仔细看了两遍,再抬头看薄司译,方才的气势湮了一半,结巴道:“谁的电话号码啊!”

薄司译单手插兜,眼里多了丝哂笑:“同学,在自以为是之前,我建议你先打电话试试。”

秦湄被他一说,顿时又来气了,一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一边道:“递个电话号码都得拿信封装好,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装’仪式感’的人。”

秦湄一开始被人说这封是情书的时候也不会认为是薄司译对她有意思,而是下意识觉得他在捉弄她,直到号码拨了出去,下一秒,一道刺耳的警铃声响起。

秦湄猛地吓了跳,才发应过来这声音是从手机里传出,她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薄司译:“你、你来电提示音是——警铃?”

薄司译慢悠悠道:“下次再撞见那群人,就拨这个号码。”

丢了句话,对方潇洒地拎着她喝剩的汽水瓶走了。

秦湄还懵在原地,手机里还传来刺耳的警车鸣笛,而电话那头是薄司译的手机,所以遇到坏人,找他比报警有用是吗?她抿了抿唇,把电话挂断了。

回到集训营,午休过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到练功房继续上课。

“秦湄,你这个月的学费还没交,这两天要抓紧了。”

喊她的是集训营负责后勤的杜老师,秦湄听见点了点头,说:“嗯,差点忘了。”

集训营里请了不少专业培训机构的舞蹈老师,学费本就高昂,加上住宿费和伙食费,秦湄心里算了笔账,一下课就打电话回家里。

“喂,妈妈,我们学校要交学费了,但是我卡里还没收到转账。”

电话那头的周慧萍语气有些欲言又止,“小湄,我跟你爸爸的意思还是想要你走文化科……”

“妈妈!”

秦湄着急道:“艺考生跟文化生一样,都是靠分数考大学!”

“那上的大学能一样吗?之前你爸爸已经给你交过一笔钱,现在又要交,先不说能不能学好,你现在把时间都花在跳舞上,这不是正路,我们这儿的小孩就没像你这样的,现在高中学业多紧张,小湄,你马上回家,别学了。”

周慧萍的最后三个字像针戳进她心头,酸涩哽上喉咙,秦湄压着声带,还想说什么,耳边却只剩下电流的嘟嘟声。

秦湄暑假来溪屿参加集训本就是父母反对的事,而她因为学费还不得不好几次向家里伸手要钱,其他同学暑假都是上补习班,要么就在家里自学,没有人像秦湄这样,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务正业”。

晚上躺到床上,浑身骨头都练散了,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头堵着委屈和难过,压得她身心疲惫,最后抹黑爬下床,从床底拉出放衣服的塑料箱,带来的钱还剩几百块,也没几张给她数,忽然,指尖摸到一张柔软的料子,借着月光,看见是一条围巾。

夏季的潮热让这块羊绒围巾显得更暖,秦湄把脸埋了进去,跌落谷底的情绪缓缓疏解。

那是高一的寒假,秦湄和江月年在逛文具店,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她哥哥,闻名连城一中的江逾白。

少年着一身长款的白色羽绒服,看起来笔挺又清白,眉目朝她和江月年落来,身旁还有其他人,但秦湄只瞧见他。

他说:“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

秦湄身形纤细,套着校服也显得单薄,而江月年则因为微胖不乐意穿太臃肿,于是两个女生在冬天瑟瑟发抖,江逾白无奈,带江月年去买衣服,秦湄自然不好跟过去,但是江月年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条白色围巾,说是她哥哥送的,让她穿暖些。

秦湄的衣服大多是市场里的批发货,而江逾白送的这条围巾触手暄软,成分是百分百的羊绒,吊牌被摘了,但她查了商标,价格不菲。

这个寒冷的,不被人注意的冬天,她得了一条白色围巾,还有萌动的春心。

【年年,明天中午有空吗,我请你们吃饭,谢谢你哥哥的早餐。】

秦湄用手机给江月年发了条短信。

很快那头回复:【那我们去吃过桥米线吧!】

第二天,秦湄从衣柜里找出了一条连衣裙,天蓝色的纯棉料子,又把头发都盘了上去,用一根跳古典舞时发的天蓝色丝绸飘带绑住,看起来清爽宜人。

刚到店门口,就看到江逾白双手插兜地站在妹妹身边,朝她打趣道:“听说小湄要请客吃饭,我早上还特意吃少了一些。”

秦湄收了手里的遮阳伞,被他看着总是不敢直视,眼皮微低,紧张地笑道:“那给哥哥上一份状元过桥米线,吃了考上状元。”

进了店里,空调扇叶嗡嗡地响着,三个人喝了冷饮才缓过热劲,米线上来后,江月年吃得没心没肺的高兴,秦湄心里却藏着事,吃不太动,等江月年的碗都见底了,秦湄才吃了一半不到,她无奈道:“你吃得也太慢了,难怪这么瘦。”

这时江逾白开口:“吃得慢助消化,你天天喊胖,还快得像只猪一样,没人跟你抢。”

“那你这么一大碗还不是也吃完了,你吃得比我都快。”

江逾白笑:“吃不胖体质除外,别跟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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