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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2 / 2)

他丝滑凉爽的睡衣,脸庞蹭着他裸露在外的颈部,犹如行走在沙漠里,久旱未决的迷路人,濒死时寻到了一片绿洲。

“你是病了,还是醉了?”

陈实想拉开焉莱,为她盖上被子,却显然忽视了人抓着救命稻草时的求生欲强度,不但没脱身,反被焉莱全力拉拽着,也跟着倒了下去。

他和焉莱侧身对着面躺着,离得很近,近到焉莱尖尖小小的鼻子可以碰触到他的下巴,近到他垂眼就能看到她紧闭着的湿润的眼睛,她被烧得红红的肌肤里,嵌在鼻翼上的一颗孤独又可爱的斑点,近到能听到她略略不畅的呼吸,和隐隐带着哭腔的呢喃。

“害我生病……王八蛋……”

陈实直起身,将焉莱伸在他脖颈下的小手拿出来,放在她额前,然后从旁边抽出一只松软的枕头,一手将她轻轻抱起,垫在了她的头下,以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而还没放手,焉莱就拱了拱身,将枕头拉进怀里抱住,头仍往陈实怀内蹭,寻着想要的睡姿,陈实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是怕扰到她。

焉莱蹭了一两分钟,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她呈半趴的状态,悬在陈实的身上,高高翘起的右腿落下后,穿插在陈实的两腿间,头抵着他的胸口,乱糟糟的头发四面八方铺开,盖住了她的头和脸,也盖盖住了陈实因睡衣纽扣松开一颗,而露出的部分胸膛。

焉莱因侧趴着呼吸更加急喘,热热的呼气流淌在陈实的肌肤表面,又痒又暖,像晒太阳的粘人小猫,在他身上撒娇。

半响,焉莱沉沉睡去,陈实揽着她的腰,轻而快地翻过身,将她放了下去,她的脸这才从瀑布般的发丝间露出,轻轻地倒向一侧,左脸被挤出巴掌大的粉红印记,印记上面还有被头发硌出的条条凹陷,显得格外滑稽。

陈实伸出手,指尖在她的发间游荡,然后极有条理地将它们分开归拢,再放于她的肩部,等到那些杂乱无章的头发都有了归宿,他才俯下身,在她的额头印上深深的一吻。

焉莱是中午十二点醒的,准确地说,是被浓郁的中药味熏醒的。

她退了烧,但走起路来仍是头重脚轻,于是来到厨房门口时,她不得不扶着把手,以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是……哪位?”

厨房里出现了一位陌生的女士,五十多岁,头发黑白交杂,但穿着整洁,熬着汤药的动作也很娴熟,可能是陈实请来的阿姨。

“陈太太好,你叫我宋阿姨就好,陈先生是我的老主顾了,他以前还在北京住的时候,一直吃我做的饭,今早他特意从家里接我来这儿,要我照顾你几天,本来我昨天刚下户,不想这么快上班的,但是陈先生的事,我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宋阿姨的话印证了焉莱的猜测,她笑声洪亮,是个开朗健谈的人,所以看到憔悴的焉莱时,随即露出了急人之忧的神态。

“陈太太,药马上就好,等喝完这些药,你一定会康复的。”

焉莱听得别扭:“我不是陈太太。”

“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了,我从没见陈先生这么紧张过一个人,熬药的时候,再三嘱咐,要我看准剂量,好像我不识字似的,还问我如果药实在太苦,有没有什么办法弄得甜一点,我说这是中药,不敢随便添加,你是没看到他当时有多失望,比我们丢了几万块还失望,陈太太,你好福气哦……”

都住这里了,误解是她的宿命,于是她没再言,只是小小提醒了一下:“阿姨,我叫焉莱,你叫我名字吧,顺耳。”

宋阿姨将汤药放在隔热垫上,端到了餐桌上:“好的,陈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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