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柱香后。 顾明之与二三十名衙役捕快一同赶到。 “都围起来！” 那名官差总算有了底气，上前，令：“胆敢反抗者，通通抓起来。” 几个仆妇跟在衙役身后就要去带走兄妹俩。 “且慢——” 顾明之匆忙阻止。 “明之，你来得正好，你看看她将母亲气成什么样了！”嫡姐王氏迫不及待道。 “夫君——” 柳氏亲热的迎上去。见顾明之只是匆匆看她一眼，明显更在乎苏氏那贱人后，脸色有些扭曲。 “她目中无人，顶撞母亲，还教唆那丫头在大庭广众下胡说八道，可半点没将夫君放在眼里！” 恶人先告状。 顾老太太也窝火，“明之，你看看，此妇那有半点你说的贤良淑德，知书达理？任性不知进退，我顾家断然容不下这样的人。” “顾郎——” 苏氏有些哀怨。 顾明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烦意乱之余，更有愧疚心虚。今日局面，他心中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他以为以苏氏的性子，会忍得更久一些，不会那么快与家人闹翻，没想到就几日的工夫…… 也更没想到母亲那边反应这么大，连官差都惊动了，闹得人尽皆知，也不知道日后顾家有多少流言蜚语。可他又不好怪罪于母亲——同样不好怪罪苏氏。 最终也只得两头劝。陪着笑脸将官差说离后，又好不容易才将顾老太太、柳氏等人打发回去。 最后才来哄劝苏氏。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劝。 “绣娘……” 走近马车。 倒是没人拦他。但都神色各异盯着他看。 苏氏更是一句话不说。 “外面冷，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还回去？” “绣娘你听我说……” “顾郎！你方才该看到、听到了——” “你母亲报官要抢我的孩子！顾家容不下我这样的人……顾郎，你母亲她根本不喜欢我，你家人不接受我、看不起我，一切皆与你当初的许诺全然不同。” “绣娘，不是这样……” “你骗了我们！” “这是个误会……” “你将我们从丰阳骗来，害长乐染病受苦，还要来这里受羞辱……”是真的伤心绝望，说到这都已经泣不成声，若非佩兰搀扶着她怕已经哭倒在雪地里。 马车里苏晏眼眶发红，一度想下去质问父亲，却被妹妹拉住了。 “我梦到过这个场景。” 苏晏被她一句话唬住。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她。 苏玥继续道：“我想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不是与梦里一样。”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啊……” 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扬起马车帘子，飞雪依涌入，点点冰凉间让稚嫩的声音也染上几分寒意。 前世，父亲为让阿娘留下、为让顾家人同意，不惜当众自伤自残。以这样的方式，让双方各退一步——结果也确实如愿了。 马车外。 “扑通” 顾明之猛然跪下来，求苏氏不要离开。 顾宅，老太太院子里。 “什么！” 刚刚回来连椅子都还没坐热的顾老太太，听说儿子竟然为求那商户女留下当众下跪，又惊又怒，“蹭”一下从椅子上起来。 领着才回来的柳氏众人匆匆往外走。 ——男人给女人下跪，像什么话，还是在大庭广众下，以后顾家的脸往那里搁！ …… …… “绣娘，我发誓，对你的心意不曾改变，日月可明，天地能鉴——” 顾家大门外，顾明之还在雪地里跪着。见苏氏铁了心的要离开，无论如何赌咒发誓都无用后，他猛然抽出匕首往胸口一刺！ “哧——” 匕首没入衣服里。他身下的雪地上，很快滴落触目惊心的血色。 “顾郎！” “明之！” 两声骇然惊叫响起。 一道是马车里的苏氏，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扑下马车去搀扶。 一道是才被扶出大门来的顾老太太，一眼就看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