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在昏沉的室内,谁都看不清谁,借着酒力就是一顿乱拳,时不时爆出一句“靠,谁打我脸”,“别压着我,重死了!”类似的话,时启扶着额,一脸的惨不忍睹。 俨然已经从一次小打架变成了不知谁是敌谁是友的群架,时启喊了几声,完全没人搭理他。时启原本还震惊于自己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丢了的事实,现在也没心思去回想,跑到门口,寻找开关。 “啪——”地一声,灯亮了。 霎时整个室内犹如白昼。 众人一片哀嚎:“谁开的灯!”,纷纷停住动作,以手挡脸,终于不打了。 包厢内一片狼藉,桌子倒了一片,一群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各自鼻青脸肿。方殊流站起来,面目冷肃,侧脸擦出一道红痕,在白皙皮肤上显得尤为明显。厉觉则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仍含着不明显的醉意,然而看到时启时,厉觉表情明显一僵。 时启心想你在惊讶个什么?刚才不是挺厉害,挺嚣张的么。 十几双眼睛直直盯着在场唯一完好无损,且远离战场的人——时启,时启汗颜,想了想,抬手又把灯关了。 众人:“……” 破坏了人家的聚会,时启感到抱歉,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在场没有几个人清醒着,天一黑,又开始醉醺醺地骂骂咧咧,口齿不清道:“刚谁,刚谁打我?” 方殊流站在一旁,紧抿着唇,像是很生气。时启也理解,好端端的,谁能想到来这里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揍呢? “抱歉。”时启小声道,方殊流却摇摇头,“和你没关系。” 厉觉吃力地站起来,脸上也被揍了一拳,好在皮糙肉厚很抗揍,跟没事人似的,摇摇晃晃朝时启走来,想要触碰时启的脸,却被方殊流挡住。方殊流不耐烦道:“酒还没醒?” 厉觉这才看了方殊流一眼,又转而看向时启,低声喃喃道:“……这不是梦?” 时启按捺住同样想暴打厉觉的心思,沉声说:“你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喝多了,让我过来接一下……不过看来你也不需要了。” 厉觉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又闭了闭眼,回想刚才那一幕……居然不是梦?! “走。”方殊流道。 厉觉立刻上前一步,然而他高估了自己,深水炸弹的后效依然很强,他只觉眼前一堆金星在冒,没走两步,险些被自己给绊死。 时启也没想到,厉觉居然不是装的。眼看厉觉马上就要头朝下倒地,他连忙过去扶:“你究竟喝了多少?!” “喝了五六杯啤的,两杯白的,还有一杯深水炸|弹。”旁边那人道。 时启:“……” 虽然没喝过,但时启是知道那个威力之大的,也难怪厉觉醉成这副鬼样,仿佛在酒缸里泡过一般。 厉觉靠着时启,时启险些被他压倒,好在方殊流扶了一把,时启心想,你们到底为什么这 么喜欢喝酒啊?酒有什么好喝的。 不过, 时启有些意外方殊流会跟厉觉打起来, 毕竟他们还是朋友。但刚才那幕实在太尴尬了,时启实在不愿意去回想。 方殊流看了眼时间,道:“校内门禁时间到了,今晚回不去,还带着个傻子。在楼上开个房吧。” 时启已经快被厉觉压死了:“都行……快把他……找个地方……放下!” 方殊流:“……” 好在这楼上便是快捷酒店,只需搭乘电梯上十楼,三人磕磕绊绊,抬到十楼,前台看着这一对奇异的三人组合,抱歉道:“目前只剩一间大床房,其他房型都已经订满了。” 的确,今晚是个特殊日子,就这时候,又走进来几个人,像是要住宿,时启连忙道:“那就订这个。” 再把厉觉原封不动地抬下去,时启真是做不到,光是想想就头大了。 三人便进了房,把厉觉安置在床上,又给他擦了擦,时启已经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然而这时,从厉觉裤子口袋掉出来一支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玫瑰花。时启顿时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厉觉……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方殊流则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头发湿漉漉的,表情依然很淡。 “你洗脸了?”时启说,“伤口不能沾水。” 时启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实在不想管了,瘫在一侧的沙发上,等会该怎么睡? 方殊流道:“小伤罢了,不碍事。” 两人沉默一会,时启又说:“要不你也过去睡?我睡沙发就行。” 方殊流道:“应该让厉觉睡地上,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