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未来上限不高。
一个连无冤无仇一起长大的族妹都害,还是用那种下三滥手段的人,就算她真考上大学,成了大学生出来,估计也就为她嫁人镀上一层金,她的心思、格局注定了她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村里其他孩子们,目前也都还小,除了二房的一个比江柠小两三岁的小闺女和大房电工家的两个儿子目前看着还不错,其他的那些每天只知道赌博混日子的,进厂里当流水线工人的,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本以为这一代就剩他家大鑫和他儿媳妇,没想到江国平家的一双儿女就这么横空出世,惊艳他们这一群老家伙。
尤其是他小女儿江柠,昨晚上针对治理地方,拉动地方经济,搞地方建设,说的那一套一套,那哪里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能想到的?而且每个环节的困难和解决方式她都想到了,这根本不是毫无根据说的假大空的话,而是有实际可行性的。
更别说,她还提到了河沙。
真不怪他灯下黑,没想到这么大一块河沙市场,实在是他们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这里,家家户户需要沙子的时候,就自己去挑,从来都是免费,既定思维和眼界限制了他们空有这座宝山,却不知这是宝山,一直都没有想过去拿下这一块巨额利益。
可她一个小姑娘,张口就是泼天的财富。
正常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哪里会懂得这些东西?
若不是他这些年在外面闯荡,接手的工程都是与此相关的,他又哪里会知道,他们这地方还掩藏着这样一大块无主的宝藏?
这也是当时,江柠只提了个河沙二字,他就立刻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打断她的话,说今天与她私下详谈的意思,当时围在他们身边的,并不是只有他们,还有大队部的一些干部们在。
只是大队部的干部,常年就在临河大队,最多就是去镇上,见识始终限制了他们,哪怕江柠当时的话,在江国泰耳朵里,已经称得上是名牌,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可那些人,还是没听懂,不知道江柠是什么意思。
江国泰并没有马上就出去,和江柠详谈,他还在等儿子江鑫回来,如果他中午回得来的话。
这一代,领头羊应该就是江鑫、江柠、江柏几个了,江国泰自然也想让儿子一起过来听听,让他认识到江柠兄妹的同时,也能多亲近亲近。
就像江镇长也下意识的在今年过年把他女儿也带回来和江柠江柏兄妹俩亲近一样,江柏未来还不好说,江柠一个京城大学毕业的,将来出来,不论去哪个行业发展,她未来的下限都注定了,她不会差。
江国泰吹江爸的一双儿女,江爸也在吹江国泰的一双儿女,尤其是江鑫,他其实对江鑫也不太熟,江鑫小时候是在村里上学的,后来去镇上上学,对他知道的全部信息,都是从他爷爷老忠华的嘴里说的,他孙子成绩多么多么好,又考了什么第一拿了什么奖状,又去参加什么比赛,等等。
从小就给人一种很优秀的,和村里同龄孩子不是同一类人的印象。
他们聊了没一会儿,江镇长就带着他爱人和江妍妍也过来了。
江镇长见江柠和江柏都不在屋子里,而是坐在江爷爷身边,陪江爷爷和村里老人们说话,就让江妍妍也过去,和他们一起聊聊,他们自己跑到厨房找江国泰江国平了。
厨房待不下去那么多人,江国泰干脆让江妈、沈红云出去,他们三个大男人做饭。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大队书记,没有请大队书记和他的一双儿女。
江妈操持家务搞习惯了,让她不做这些,出去歇着还不太习惯,沈红云倒是很从容,拉着江妈笑着说:“活有人干还不好?我们出去看看电视聊聊天,这些年我们回来的少,和你碰面机会也少了,都好多年没好好一块谈谈天了!”
江妈自从养鸡场破产后,在沈红云面前始终矮上一头,有种腰杆子都提不起来的心虚气短之感,此时被沈红云拉着,也是被动的很,沈红云只是态度客气的对她笑一笑,她都有种被狠狠尊重了的受宠若惊之感,和沈红云相处时,始终把自己放在低一头的下位者的位置。
两个人也没到堂屋来,而是和江镇长的爱人一起,一起去了左边的卧室,卧室里有沙发,还有火笼,她们姐仨也可以一边烤火,一边嗑瓜子聊天。
基本都是沈红云和江镇长的爱人在聊,江妈基本上插不上话,不是她们不想带江妈一起,实在是江妈大字不识一个,这些年不是在工地上打工,就是在火车站卖盒饭,挣得是最苦最难的钱,而沈红云跟着江国泰,认识的接触的,全都是邻市的有钱人的妻子,要么就是官员的妻子,江镇长爱人也一样。
江镇长爱人在距离县城最近的镇上开了个裁缝铺,为人定制做衣裳,别看现在各种工厂现货冲击市场,可他们这地方,很多老人和江妈他们这一辈人,都不喜欢买成衣,而是买布回来叫人做,价格比成衣更高,但她们就是觉得,自己买的布做出来的衣服质量更好,用料最扎实。
江妈听她们讲和这个官员的家属应酬,那家的八卦,她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每每沈红云把话题都抛给江妈了,江妈都接不住,不知道说什么,只讷讷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