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可以稍微早点过来……我手上还有一点工作就忙完了。”
“好,那……下午见。”
阮念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午餐,还热气腾腾的粥,色香味俱全。
她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感。
像是,被人认真地对待着。
-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阮念就忙完了手里的工作,然后给梁西闻发了条消息,梁西闻的消息回得快,说已经在路上了,大约还有十分钟到地方。
她弯弯唇,备份了文档,去打卡下班。
收拾完下来,车子已经停在了她的公司门口。
阮念不想让他等太久,小跑着过去,梁西闻探身帮她打开车门,映入视线的,还是一束红色的玫瑰,一半是红色玫瑰,一半是粉色玫瑰,包装的简约漂亮。
阮念蓦地想起了早上时他说的话——
我们可以从一句表白和一束花开始。
这还是阮念人生中第一次收到花,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抿唇,“今天麻烦你了。”
“别总对我这么客气,”梁西闻淡淡弯唇,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问道,“总觉得叫你阮念太生疏了。”
“我以前同学都叫我小念或者念念……”阮念抱着那束花坐在他旁边,花香隐约的飘入鼻息中,她总觉得在他身边有点心悸,像是本该出现在学生时代的心动,单纯又无可克制。
“那我今天开始可以这样叫你吗?”梁西闻似乎在专注开车,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然而总觉得心跳乱了一下,似乎被什么轻挠一下,他其实特别不擅长跟人相处沟通,尤其也没有经验这样跟他确实心动的女孩相处,耳尖先泛热,他清清嗓子,似乎低声地询问,“念念?”
“……我都行。”阮念悄悄侧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那个,梁西闻,”阮念小声问他,“上回看你耳朵红,我以为是滑雪场天冷……你是不是一紧张就会这样?”
梁西闻大抵也知道无可掩饰,于是转头瞧她一眼,“知道还问?”
“……”阮念只顾着抿唇笑,又没忍住说,“今天都有谁在啊?”
“就我爷爷奶奶,还有我妈,我爸现在在国外还没回来,季姨应该已经过去了。”梁西闻宽慰她说,“不用紧张,我家人不会为难你的。”
阮念听到他说季霜已经过去了……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只是担心季霜为难她而已。
见到季霜就忍不住提心吊胆,也是她的老毛病了。
梁家老宅的位置确实优越,燕京的中-央别墅区,她略有耳闻,说住在这的都是燕京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先,也不是没听季霜说起过。
梁西闻的奶奶是外交学院最有名气的老教授,也正是季霜的恩师,后来是外交学院的副院长,再说梁西闻的爷爷,季霜也提过一嘴,说是某电视台的台长。
父亲也是知名的企业家,确实家世显赫。
阮念家家庭条件也不差,能说得上是“门当户对”,只是季霜一直嫌弃她,没个高学历,工作么,反正季霜不满意。
季女士的不满意,也就约等于看不上。
所以母女的隔阂确也一直存在,像一堵透明墙,两人从没大吵大闹过,但季女士的态度,可都摆在那里。
到了地方,梁西闻停好车。
阮念想到季霜就一阵紧张。
梁西闻还以为是因为见家长让她紧张,所以下车前,他温声叫住了阮念。
“念念,”他面色仍旧温和,确也专注认真,他说,“下去之前,我还得跟你多说一句。”
“……”
“只要你也是愿意的就好,我的家人不会为难你或者问你什么尴尬的问题,就当成寻常的一顿晚餐就好,有什么不适的,我都会坐在你身边。”
——她紧张的,压根不是这事。
可是,她浮动的心,确实也因为梁西闻的这番话而渐渐平静下来。
梁西闻带着她进去,林姨早就备好了两人的拖鞋,空气中弥散着很能安抚人心的焚香味道,家里的主灯没亮,只有壁灯亮着,她稍有紧张与惊愕,暖色调的光晕,纯中式的装修风格一如他的西郊,温馨而大气,淡雅别致,充满了东方美韵。
家里的墙角处都插着一瓶一瓶的红玫瑰和鲜切花,极大程度上缓解了阮念的紧张。
“梁西闻?”她轻轻伸手扯扯梁西闻的袖子。
“我奶奶准备的,说你会喜欢。”他轻咳一声,也压低声音回她。
阮念有点哭笑不得。
她不是第一次见廖奶奶。
只是之前可不是在这样的氛围下。
两人走到客厅时,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交谈的人。
季霜今年也年过五十,但常年从事外交,气质自然大气洒脱,她穿了一件下摆不规则的丝绸上衣,以细腰带束住,一条米白色的阔腿裤和黑色的高跟鞋,自然又亲近。
廖芝更是如此,黑色的薄毛衣,深咖色的针织马甲,优雅大方,她也七十多岁了,眉眼中常常含笑,神采奕奕,所以显得格外温柔。
“小念来了!”廖芝看到阮念,就忍不住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