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怡盯着阮念,像是在克制着什么,眼眶泛红,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去睡了明天还要加班,你也早点休息吧,”阮念不想跟她争吵,还留下一份面子,“辖区派出所警察来过了,你有空去处理一下。”
说完,不等曾子怡回复,阮念就回了房间。
然这被吵醒的一次,入睡却也艰难起来。
她躺在床上不踏实,怕曾子怡又唱跳放歌楼下来发疯,小橘跳上床,趴在阮念的枕边。
阮念伸手捞过床头的北极熊,侧头看着小橘摸了摸,不免叹了口气。
她是本地人,家里两套房子,外人——甚至是季霜都对她搬出来这事儿觉得匪夷所思,但她确实不想回家。
那两套房子,一套是她家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现在归入学区房,价格疯涨,季霜平日不在家,但也说不好她什么时候回来,房子不大也就六七十平,但四处都是教材书架,那个家的一切,都让阮念觉得莫名有压力,仿佛四处都是季霜的影子,逼着阮念按照她的计划生活。
另一套是前几年新买的房子,阮文林工作也忙,他是国内知名的编剧,专注写古言的剧本,就是几年前大爆了一部剧,捧红了几个当红小花,阮文林一夜成名,父母之间的裂隙或许就是那会开始的,阮文林就住在新房子里,说的是专注创作剧本,季霜回国的时候,才回老房子住。
阮念这刚毕业就出来租房,算上生活成本确实压力不小。加上前几年的事,她手里也没几个存款。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父母强势的教育环境,又或者是她孤孤单单这么多年,对于组建自己的家庭,并不算非常抵触。
她知道自己不该用婚姻当作避难所——但这个对象,梁西闻,也确实给了她一点幻想和渴望的幻象。
她或许也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也尽管她年龄尚小,也没人教育过她组建家庭的代价。
阮念迷迷糊糊睡着,闹钟响的时候醒来,头有点昏沉,她怕今天偏头痛,饭都没吃就塞了一颗布洛芬,出房间的时候心惊一下,曾子怡并没有在客厅里,也不知道睡了还是怎么。
她轻手轻脚洗漱了一下,换衣服的时候才想起今晚的安排,忙拉开衣柜,找到上回季霜给她送的衣服。
一件定制的米白色的旗袍,有个浅开叉,胸前的盘襟扣那儿缀着一个浅粉色的如意结,上面一颗翡翠绿的珠子装饰,确实大气温婉。
她拎了外套下楼,计划着赶路的时间。
八点出门,一小时赶地铁加买早餐,怕是又要踩点了,
然而刚到了楼下,却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楼下。
阮念犹疑,心却松缓下来,她凑过去一看——
梁西闻也看到了她,落下了车窗,对她温声笑笑,“上车,送你去上班。”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阮念也没忸怩,拉开车门,结果看到副驾放着一个纸袋,“要不我去后面?”
“不用,坐副驾就好。”梁西闻问她,“去吃早餐?”
“啊我去公司楼下随便买点就行。”
“开车过去大约十五分钟,你公司楼下有个茶餐厅,我预定了位置。”梁西闻说,“我们大概有四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他安排的异常妥当,阮念惊异之余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早上就来了……我都没化妆,我以为晚上才见面……”
“因为想要早点见到你。”梁西闻没什么好遮掩隐瞒的,“所以早上六点起床遛了十一,我就来这儿送你上班了。”
阮念侧身系好安全带,不可避免地弯起唇角。
清晨的光,上扬的心情似乎是从看到他开始的,梁西闻依旧是一身正装,大衣放在后座,白衬衫永远整洁,深色的领带,内里搭了一件黑色马甲,然后才是西装外套,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双手修长而白皙。
光线浅淡却又明亮,他身姿散朗,如浮于风尘之外,却又温润如清露。
“这个袋子里是什么?”阮念放到腿旁,偏头问他。
梁西闻启动车子,“等会到了地方告诉你。”
“哦好。”
阮念点点头,也没多想,于是拿出手机一一回复消息,从工作群到几个聊得很好的网络基友的消息。
十几分钟过去,回完也就到了地方。
公司楼下的这家茶餐厅平时人就不多,价格贵还需要等位,这就不是早九早八人会去的地方。
梁西闻拎着那个提袋走在前面,阮念跟在他身后,这里的装修颇为小资,墨绿色与深檀木色的碰撞,复古休闲,一楼是堂食,二楼是包厢。
侍应生带着他们去包间,二楼更幽静,木桌和交椅,墙角摆着阔叶绿植。
“十分钟后上茶点,梁先生我先出去了。”侍应生颔首,关上了包间的门。
阮念觉得这氛围好像有点正式,“诶,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梁西闻点点头,将那个纸袋拿出来,里面的文件用资料袋装着,他轻轻搁在桌上。
“你昨天说还不太了解我,我觉得如果是从性格上了解,这大概是个比较长的过程,需要我们两个人慢慢接触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