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他停顿了一秒。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吃点。”梁西闻说,“有忌口可以告诉我。”
阮念确实饿了,脑中思考了几秒,西郊檀宫附近寸土寸金,估计也不会有早餐店,他们单位有食堂,但每次都要排队。
她也不好住在人家家里什么都不做还白蹭一顿夜宵,主动说,“我没忌口,要不我帮忙吧?”
——毕竟季霜跟梁西闻奶奶交情匪浅,她也不能丢了季霜的面子。
季霜总说她,得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生理期不舒服还是休息一会吧,十分钟左右。”梁西闻婉拒了她。
阮念摸摸鼻子,也不好干坐,谢天谢地,此刻十一见主人起来,晃着尾巴站起来,警觉地看着阮念,试探着过来闻她。
阮念蹲下.身,对着狗狗伸出手。
陨石边牧略少见些,脸上的色块是灰色,有些黑色的斑点,难怪叫陨石色。
她悄悄抬眸看向厨房。
梁西闻脱掉了西装外套,内里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规规整整地没入腰间,他稍稍向上挽下袖口,手腕的线条极为好看,金属的腕表泛着浅光,男人的背影有种无可用言语形容的感觉,性感与气质,融合成一种别样的迷人。
看起来,是个很居家的男人。
阮念的思绪零散,低头摸狗,但十一跟她并不熟悉,垂着耳朵又溜达去了厨房,见梁西闻没有搭理它的意思,十一就趴在厨房门口等着梁西闻。
“你……经常自己做饭吗?”阮念绞着手走到厨房门口,尴尬开口找话,“梁赫谦说你平时不回家。”
“嗯,不太习惯家里有阿姨,”梁西闻倒也耐心,“我以前在国外,今年才决定回来。不应酬的时候,我都是在家。”
梁西闻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角度问题,阮念窥到了冰箱,不免有些惊讶。
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在保险盒和保鲜袋里分门别类,整洁有序。
“在国外养成了备菜的习惯。”梁西闻又多解释一句。
阮念默默在心里想:这也,太居家了。
“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阮念硬着头皮把话接下去,其实她并不抵触跟他交谈,只是怕自己是话题终结者,讲的东西不讨喜,“梁赫谦以前说您是工作狂来着。”
“大部分人都这么说,”梁西闻端着一只白色的瓷碗,磕入一枚鸡蛋打散,冲入适量温水放在锅里,难得开玩笑一样,“工作狂也需要静下心来生活。”
阮念心里挺佩服。
但也觉得有些惭愧——
她每天上班都像极了一条咸鱼,公司有食堂,但排队,她贪念早上多睡几分钟,每回都是楼下便利店买个饭团和豆浆匆忙拎着赶地铁,上班加班,曾子怡总把家里弄得乱糟糟,她好像真的没什么时间静下心来生活。
阮念站在厨房里有点分神。
梁西闻站在厨房里等着,偏头看到阮念出神,“在想什么?”
“挺羡慕你的。”阮念诚挚地说,“我觉得你挺会,生活的。”
梁西闻笑笑没接话,夜宵做好,她自觉去洗手,回来时东西已经上桌。
梁西闻家的餐桌靠窗,后面一排柜子,柜子里是琳琅满目的玻璃杯。
嫩滑的鸡蛋羹,上面缀着切成细丝的葱花,几滴石磨香油散发着幽幽香味。
清口的嫩黄瓜,用柚子醋拌过,酸甜开胃。
浅蓝色的骨瓷碟子里,搁着几块模样精致的糕点,杏仁酥、荷花酥、海棠酥、桂花糕,整齐地码放在里面,别有一样精致。
“回老宅的时候,我奶奶送我的,”梁西闻将筷子和勺子递给她,“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感觉你们女孩子大概会喜欢。”
“梁先生,我今天真的给你添麻烦了。”阮念莫名有种异常的愧疚感,他们也许算是陌生人——早些年因为两家关系,偶然的见了两面,关系真的算不上多深,她不知道这是出于他为人善良的缘由,亦或者是因为长辈的关系。
而她什么都没做,还白白让人照顾了一夜。
“不麻烦的,”梁西闻许是有些无奈,“我们还是不要互相客气了……我其实有点,社交恐惧症,我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能话题不多的,我的意思是,我比较无趣。”
阮念听到这句话,竟然没忍住笑了。
果然如她所想。
梁西闻是个,像她一样的社恐。
梁西闻尴尬清清嗓子,伸手拿过了一旁的水杯。
阮念点点头表示理解,“寝不言食不语。”
她拿起瓷勺,舀了一勺鸡蛋羹,没忍住又小声说了一句,“好嫩,真好吃。”
梁西闻淡淡笑笑,低头吃夜宵。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梁西闻鲜少跟什么人同处一室,他是个孤僻话少的人,外人总觉得他是个工作狂,他却也不太想跟大部分人产生什么交流沟通。
固定的朋友都是老朋友,社交圈子十几年没变过的老顽固。
这还是头一回。
这确实有些难得的意外。
比如这个女孩确实莫名不让他反感讨厌,他是个信奉第一直觉的人,与绝大部分人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