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是个做事沉稳的人，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给她打电话。
苏予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回道：“没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贺林捏了捏鼻梁，脸色疲惫，“我想请苏小姐帮个忙，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可以，我的微信号就是这个手机号码，前面加一个大写的S。”
“好的，苏小姐请稍等。”
贺林挂断电话没几秒，苏予安的微信就发来好友申请的提示消息。
她点了同意，对方立马发来了视频聊天申请。
苏予安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听。
视频一接通，画面里就是贺林的脸，几日不见，贺林下巴长了一圈胡茬，眼睛里也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异常疲累。
只这一个画面，苏予安的心就往下沉了沉，这只能说明，季骁的状况比她想象的更不好。
贺林见视频被接通，固定好手机后往后面退了几步，露出他身后的景象。
“苏小姐，九爷的状况很不好。”
不用贺林说，苏予安也看出来了，视频中，季骁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她从未见过季骁如此脆弱的一面。
苍白的唇与青灰的侧脸就那么撞进她眼中，让人感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失去呼吸。
苏予安开口，声音发紧：“我能做些什么？”
贺林将手机拿到季骁旁边，说：“苏小姐，你听。”
苏予安下意识屏住呼吸，几秒后，手机扬声器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苏予安……苏……予……安……”
他在喊她的名字。
贺林说：“其实，早在去舟陵之前，我就听过很多次苏小姐的名字。”
“什么意思？”
“因为从我跟着九爷之后，每次九爷受伤，他在昏迷中都会喊这个名字，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苏予安是谁，还私下派人去查过，可九爷知道以后，狠狠训了我，他不允许我再查下去。”
贺林将手机放回原来的支架上，才继续说：“直到两年前，我跟随九爷来到舟陵，才终于见到了苏小姐你，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对九爷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我，甚至两年前来舟陵的时候，他见过我，可是却一直没有让我见过他，是吗？”
“九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只能说，九爷他心里一直都有你。”
一直都有她……
多么可笑的话，六年的时间，如果他心里一直都有她，有什么原因，能导致他一直玩消失？
甚至在舟陵，他们离得那么近，两年的时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
至于他在睡梦中喊她的名字，或许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恨。
苏予安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视频里的贺林，语气淡淡：“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
“跟九爷说说话吧。”
说说话？
贺林听出苏予安语气的变化，但他还是说：“九爷说过，他每次昏迷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听见苏小姐跟他说话的声音。九爷已经昏迷超过四十八小时，如果再不醒来的话，他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苏小姐，恳请你跟九爷多说说话吧！我会把手机留下，这间病房里不会有其他任何人，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只是说说话而已，苏予安想了想，没拒绝。
很快，病房里就只有季骁一个人，除了仪器的滴答声之外，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微弱的呢喃声。
他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明明是陌生的代表，可是从他嘴里喊出来，总觉得是一种异样的亲昵。
苏予安想起以前的事，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
“季骁，你知道吗？你跟文姨来苏家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你身上，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只一眼，我就沦陷了。”
“可笑吗？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一见钟情只是影视剧里夸张的说法，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可是你的出现，颠覆了我的认知。”
“后来我想，有句话大概说的很对，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我对你，大抵也是如此。”
“跟你相处久了才发现，你这个人平时都冷着个脸，根本没什么表情，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张脸简直臭到天上去了，我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才会对你见色起意。”
“有一次，我只是随口说了句，想吃冰淇淋，没想到当天晚上你就买来了。”
“还有一次，我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里，对方扬言要刮花我的脸，当时我害怕极了，是你及时出现把他们打跑。后来我才知道，是隔壁班的班花，她喜欢的男孩给我写了情书，她嫉妒我，所以找人打算教训教训我。”
“可是你啊，知道以后竟然直接把那个系花约出去，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