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洋是一九七八年八月当的知青,一九八零年初返城参加了工作,在食品厂食堂当管理员。 江海洋的父亲是守备四师运输连的副连长,母亲是家庭妇女,江海洋哥仨,他排老小,平时家里人大小事都让着他,所以养成了他脾气有些不好的习惯,要不是后来他和武捷威在生意上产生了经济分歧,或许他俩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可事与愿违,到末了,他俩竟然成为了陌路人,二十年来老死不相往来。 那时候,何祖浩已经离开了这座小城,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谋生,当何祖浩知道了他俩分道扬镳了后,挺痛心的,都是他的发小,又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何祖浩一直保持了十几年的沉默。 直到有一天,何祖浩照镜子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这才感慨地想,人生能再有几个十年啊,他想撮合武捷威和江海洋消除误会重归于好,重拾那段美好而又难忘的青葱岁月。 可事与愿违,当何祖浩打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分别对武捷威和江海洋说了以后,他俩似乎都表现出了消极的态度,何祖浩也就遗憾地放弃了他撮合的想法,心想,人这一辈子的结局不都是圆满的,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吧,这又是后话了…… 要问江海洋下乡这两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他准会说,是收获了谷丰盈。 谷丰盈中等偏上的个头,五官端正肤色洁白,即使是当知青被风吹日晒的这两年,也没有消融掉她姣好的面庞。 唯一影响她整体格局的是,她太胖了,女人这一胖,脸就显得大一些了,脖梗子也显得粗一些了,穿衣服自然而然就显得臃肿不好看了。 谷丰盈虽说胖,但是饭量是最少的,活动量却是最大的,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在知青点的院子里舞枪弄棒打拳踢腿的,体重依然我行我素不减斤两。 “别哼哈的了,你是哈凉水都长肉的玩意儿。”江海洋讥讽地说。 谷丰盈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着说:“我练功也不是为了掉份量……” “不为了掉份量那你为了啥?”江海洋问。 “为了强身健体保卫祖国。”谷丰盈说。 “保卫祖国还用得着你呀,嘁,你信不信,你当兵都不够条件,超份量了。”江海洋说。 “你给我滚一边去。”谷丰盈说。 谷丰盈爱江海洋,知青点的同学都知道,而且还知道,他俩的爱都有了实质性的发展,晚上时不时地出去遛弯,回来的时候,身上经常粘着泥土和树枝子,知青点的同学也都见怪不怪了,经常拿他俩开玩笑,他俩却表现的不屑一顾。 江海洋是不太在乎旁人说什么的,谷丰盈也不在乎,只要谷丰盈能天天见着江海洋,江海洋能天天见着谷丰盈,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忽略掉。 听说其它知青点的同学们差不多都走光了,即使回城待业先干着临时工,也不乐意窝在知青点。 江海洋所在的知青点已经走了两个同学,其他的不走,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大队还没给知青们分粮食和工分钱。 同学们苦熬了一年,不想失去这点回报,都等着大队早一天分红,分完了,恐怕就都走光了。 江海洋和谷丰盈都不急着走,他和谷丰盈的家境条件都挺好,也不指望那点粮食和工分钱,他俩甚至希望同学们赶紧走,巴不得知青点的几间破屋子只剩下他俩,那时他俩就不用偷偷摸摸钻庄稼地了。 江海洋让谷丰盈回城打听一下招工的事,谷丰盈不乐意,说要回去咱俩一起回去,要回来咱俩也一起回来,她离不开江海洋。 “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你离开我一时半晌的,我就飞了?嘁。”江海洋说。 “有啥可打听的,俺妈说了,先让我安心在知青点待几天,招工的事,她给我打听着呢,说不用我操心。”谷丰盈说。 “关键是谁给我操心?我知道你大哥在劳动局上班,你当然是坐享其成的主了,哎,全当回去帮我打听打听,打听一下哪个厂子招工,我也找俺爸托托关系走走后门啥的。”江海洋说。 “谁也别找了,我替你操心就行了,包在我身上了!”谷丰盈爽快地说。 过了些日子,知青点的同学又走了两个,江海洋有点坐不住了,对谷丰盈说:“走,咱俩回城住两天,顺便把咱俩的事通报给各自的父母,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吧。” “我丑吗?”谷丰盈抹了抹脸问江海洋。 “丑不丑的你心里还没数?”江海洋说。 “我有数,我除了胖,其它的还都说得过去。”谷丰盈说。 “嗯嗯,说得过去,说的过去……”江海洋说。 “那咱俩就回城一趟吧,你先去俺家,让俺妈俺哥见见你,把咱俩的关系说开,完事后,我再去你家见公婆。”谷丰盈笑着说。 “啥意思?我先去你家让你爸妈你哥过目,同意了你再去俺家,不同意的话你就不去俺家了?”江海洋问。 “咱俩的事,俺妈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说了算!”谷丰盈说。 “你爸妈要是不同意的话,也是白搭。”江海洋说。 “我纠正一下哈,目前我只有一个妈一个哥,俺爸有到是有,可跑了,跑到香港去了,别再提他了,我不乐意听……”谷丰盈说。 “对不起哈,先前你对我说过,我这一秃噜就给忘了。”江海洋说。 第二天一早,谷丰盈跟知青点的负责人田升昌请假,说要和江海洋回城住两天。 江海洋见田升昌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两只猫眼瞅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