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泪,抽泣了起来,脑海里首先浮现的便是阎雅涵对他凶凶的样子,很快又变成了阎雅涵对他偶尔温柔的样子,然后是封珺贻,是陆家兄弟,是封澈,是他们六人曾经在一起训练学习,一起去封家大哥的院里欢笑的日子。最后画面变成了离别的场景,是第一次面对离别——陆家兄弟走时,他哭的泣不成声,是第一次离开姐姐时,喊得撕心裂肺,阎维文早已无心擦拭满面的泪流。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些,并也不去想是为何,只有点懵懵的,然后又后知后觉的擦擦眼泪。 一曲闭,一舞终。 火红的绸缎无力的悄然落下,周身的梧桐叶也感应到了淡淡的伤感,默默的旋转飘荡,最终落入了大地厚实的怀抱。 眼神哀恸而又怨恨的看向了远处的封家夫妇,但仅一瞬,傅筹雪就以一贯的笑容走向了封家夫妇。 并未看到那令人震惊、心寒的眼神,此时的封珺贻脑海里回想的是,前世一家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回荡的是,在得知爸爸离世的噩耗时,自己无法接受的场景——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无限循环回忆着……最后浮现于脑海中的是她走前的前一夜,和妈妈日常共进晚餐的平淡,如今却是如此温情,令人留恋不舍,心疼难耐! 一滴泪悄然落下,她不敢轻易去想,去想她离开后妈妈的困境,心灵上的困境。忽然她好恨,好恨她自己,恨自己出了车祸,恨自己的离开! 双手安抚住震动的琴弦,封澈回想的不过是,一家难得的团聚情景。阿姊各个年龄段,各个不同场景,私下里才会流露出伤感神情的样子,虽不解,但还是会因封珺贻疼楚的神情而心疼。 远处的封母微蹙着眉,轻轻合上了眼。一旁的封父握紧了几分他自己右手手心的纤纤细手。 “抱歉,想到了一些事,所以……”其实傅筹雪也不想,可是,可是那种悲痛,她怎能说控制就控制的住呢,怎能想练好就能练好——压抑心中的情愫呢?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才只有五岁,如今也才不过十岁而已。 五年说长也很短,傅筹雪虽是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情感,但一边跳着族里送别亲人的送别舞,一边脑中控制不住的不断砰出那场杀戮的惨景,她怎么能再控制的住!或许不落下悲愤的眼泪,已是她现在能做的最好的了。 如果要问为什么要再这样的场景下选择跳这送别舞,那么可笑的是,等傅筹雪缓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一舞结束了。 抬首柔情的看着傅筹雪,封母温柔的说道:“我知道,第一次离家在外,第一次到我们家做客,想家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想你一定有被我们家贻儿的热情感动到。” 睁大了那一双杏眼,傅筹雪略显些疑惑,封母居然会怎么理解。 但见封母没有纠结询问,又有她自己的一番误解,傅筹雪也算放下了半个心。不过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决不可这样! 她的肩上扛着巨单,怎能因这些而出半点差池?她的身后是她的一整个族人,自从她五岁那年的那次杀戮之后,她就再也不仅仅只是她自己一个人了!往后不可再怎么自私了! 看着傅筹雪露出的笑颜,好似可爱,封母的垂下了眼帘,掩盖住了眼神中复杂的情愫。 缓缓回神的封珺贻,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通了那模糊的一点,顿时感到一阵后怕,慢慢的向傅筹雪走去,微低着头,裙尾处的竹子好似不知疲倦的在风中摇曳着。 扭头转身看向封珺贻,突然放大了杏眼中的瞳孔,傅筹雪震惊不解的微僵着身子,此时的封珺贻已双手环抱住了傅筹雪,下巴抵在傅筹雪的肩头,轻触却又深沉。 慢慢的傅筹雪放松下了身体,但双手捶放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