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来了,裴延龄免官、阖族流放振武!
首先说,最无辜的莫过于是裴延龄了,他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己儿子英年早逝,只有一个侄子视如己出,但是侄子如今稀里糊涂的就被安上了刺杀皇帝的罪名!
当然,也不能怪自己侄子,据手下人说,当时的确情况万分紧急,若非裴绪下意识的格挡,他一旦被摄魂针打中,也是必死无疑!功夫练到很高境界的时候,接招拆招大多都是靠下意识,尤其是战场上的武将,自己侄子这么做其实无可指摘,非要骂他,实在是冤枉了他,要怪只能怪张克礼!
在裴延龄看来,侄子选择和霍子玉联手攻击张克礼,确实是最佳策略,张克礼明显打不过自己侄子和霍子玉联手,所以这才使用暗器,真是无耻之极啊!这下他下了死牢没连累张家,倒是让裴家倒了血霉!
裴绪被下了死牢、自己还要被流放,裴家这下算是完了,流放振武啊,那是人待的地方么?!
就在裴延龄忧愁崩溃的时候,小舅子卢方直领着黄照也来了,卢方直进门就开始哭,边哭便咒骂张克礼,裴延龄本就心情烦闷,此刻见卢方直哭闹,打断道:“你骂他有什么用?他现在关在死牢,你还能进去打他一顿?你就算吃了他又能如何?我们都要被流放了!”
卢方直哭道:“姐夫,难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裴延龄叹道:“不可能了,毕竟这事就发生在朱雀门,大庭广众的,就算陛下有心偏袒我,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下偏袒,否则将来岂不是谁都可以刺杀陛下?皇家的颜面你要放哪里?”
黄照此时倒是欲言又止,裴延龄见状道:“难得我们裴家落了难你还没跑,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黄照道:“老爷,依小的看,虽然裴党被贬、崔相被贬幽州,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将来翻身的可能。”
卢方直闻言登时就不哭了,裴延龄也看着黄照道:“怎么说?”
黄照道:“老爷,张克礼可是张茂昭的独子,陛下如果真的说砍就砍了,难保张茂昭不会造反,如果张茂昭反了,那朔方节度使崔宁可能也会同时起兵造反,那长安北侧将几乎无法抵抗,这时候陛下又从哪里分兵呢?裴绪少爷乃是潼关张秉义将军麾下第一猛将,长刀所向无敌,届时陛下或许会让少爷戴罪立功,届时裴家或许还是有希望的。”
裴延龄闻言点了点头,卢方直道:“要是陛下这几天就杀了绪哥呢?”
黄照道:“少爷,陛下可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没有直接杀了张克礼就是忌惮张茂昭造反,没有直接杀了绪少爷很可能就是惜才,直接将二人下死牢也是为了天威颜面,小的大胆猜测,陛下很可能想留着少爷用来提防张家。”
裴延龄闻言一惊,自己刚才只顾着难过,没想到这些关节,此时黄照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而且他想到了更多,比如:如果陛下为了栽培霍子玉,那一定会让霍子玉领兵,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自己侄子是左路禁军第一猛将,陛下并非昏君,肯定不会说杀就杀,所以没有立即杀了裴绪是为了将他留给霍子玉,嗯,很有这个可能,这么说,裴家未来翻身的关键就在霍子玉身上!
想到这里,裴延龄不再犹豫,问卢方直道:“方直,我们裴家如今在长安有多少产业?”
卢方直支吾不上来,黄照答道:“有一家赌坊、两家酒楼、三家酒坊、东郊还有一千亩地。”
裴延龄道:“我们两日后就要流放了,但是今晚陛下还要宴请霍子玉赴宴,你等会找一辆马车,一定要不起眼的马车,带上我们全部的产业房契、地契,跟我一起去霍家!”
卢方直一听,立刻惊叫道:“姐夫,你被吓傻了吧?你不会是要把产业都贿赂给霍子玉吧?”
裴延龄一巴掌打在卢方直的脸上,大骂道:“你个蠢才!黄照都比你懂进退!让他跟你说说!”
卢方直捂着脸、委屈地看着黄照,黄照低声道:“少爷,是这样的,陛下有意栽培霍子玉的心,您也都看到了,未来如果崔宁和张茂昭反叛,去平叛的肯定就是霍子玉,哪怕霍子玉只是挂帅,用什么兵将也依然是他说了算,如果他跟陛下请旨让绪少爷跟随出征、戴罪立功,您想想,我们裴家是不是就有翻身的希望了?这还是其一。
其二是,绪少爷乃大唐不可多得的猛将,刺杀陛下的大罪没有立即杀了,而是关押,说明陛下懂了惜才的心,极可能就是想将绪少爷留给霍子玉,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裴家翻身的希望都在霍子玉身上。”
卢方直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也不能把产业都给他吧?毕竟是我们辛苦攒下来的!”
裴延龄大怒道:“蠢才,这些东西我们又带不走,只要我们能翻身回来,什么产业不能再挣回来?!要是真的一直待在振武,那才真是全完了!”
卢方直道:“好,我们这就去准备!”
带卢方直、黄照走后,裴延龄一脸忧色道:“裴家现在是真的赌了,希望霍子玉能容得下我们。”
裴延龄觉得祸从天降、很冤枉,张茂昭就是心乱如麻了。
就在刚才,快马来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