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十七调查到的信息量丰富得令谢卿云瞠目结舌,她不得不感叹夜冥手下的办事效率和信息网络,同时又忧心忡忡——夜冥能得到的这些消息,他的祖辈也一定搜查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能找到能够解除蛊毒的有效办法,让谢卿云不禁觉得希望依然渺茫。
根据十七搜罗的情报来看,波拉曼最早的居住地是与风国隔海相望的一个海岛,在风国的海上商人发现他们,并将这座岛屿当做出海途中的歇脚地后,大量的海船涌向岛屿的港口。
往来的风国商人传授给原住民他们的文化和先进的生活方式,让这些原住民对海洋的对面产生了无限遐想。终于有一天,这些原住民在经过长期的谋划和筹备后,对商人们发起了反击,抢夺了他们的海船,驾驶着海船踏上了陆地。
由于海岛上果实多样、气候宜人,既有淡水也有海鱼,原住民们靠天吃饭,从来不知道劳动和努力为何物,是故他们本性懒惰又贪婪,信奉将如此美丽的海岛赐予自己的不可名状的神,感谢神指引他们来到了陆地。
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一切都是神的庇佑,这就
是原住民们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
登上陆地之后,他们发现所有的东西都需要货币来兑换,而且在街上随意拿东西会受到风国士兵的抓捕和惩治,原住民们开始对这些阻止他们从神那里获得赐福的风国人心存敌意,经常与他们发生冲突。
所以,在原住民们登陆的初期,风国将他们视为海上来的盗贼,将他们中的一部分驱赶回岛屿,另一部分则逃荒到了山中。
正是这逃荒到山中的这一部分原住民,成为了后来肆无忌惮横行于世的波拉曼人。
他们在深山中发现并学会了蛊术,以此控制人性,操控附近的风国人供养他们,利用这样的手段寄生在村庄的周围。因为吃过寡不敌众的苦头,他们以生育为荣,不分你我地一起照顾后代,慢慢壮大他们的人口。
再后来,这些波拉曼借助蛊术和人多势众的便利,侵占了他们寄生多年的小村庄。他们杀尽了村庄中的男女老少,大肆庆祝自己的胜利,享受胜利果实。但是当村庄因为无人劳作、经济停摆而不能贡献给他们更多的生活资源时,这些波拉曼人没有想着要学习风国人,像他们那样在此地生活,
而是像蝗虫一样,嗡嗡地飞向下一个村庄。
风国地缘较为广阔,当地的武装力量陷落后,朝廷只好集结其他地区的军队前去增援围剿。只是这一来一去的传令和军队的移动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波拉曼总是先他们一步逃窜到别处,祸害了当地居民之后再逃之夭夭。
再后来,风国的皇帝忍无可忍,向全国下令抵抗波拉曼人,并以波拉曼人的耳朵作为悬赏条件,十只耳朵可以换一斗米。一时间,风国上下全民对波拉曼人展开了驱逐作战,终于将波拉曼人逼到了风国与折古拉国的交界处——黑戈壁。
一边是重兵把守的风格,一边是必须穿越辽阔的黑戈壁才能到达的折古拉国,波拉曼人别无选择,只能让双脚踏上黄沙。
他们分工明确,一队人找水源,一队人照顾孩子,终是沿着黑戈壁的边缘长途跋涉到了折古拉国。没有水源,他们便保存尿液,没有食物,老迈的人便奉献出自己。当他们看到绿洲,看到折古拉国丰沛的水草和肥美的牛羊,这些波拉曼人跪拜在地,感谢他们的神赐予他们新的国度。
“简直匪夷所思,”想象着波拉曼人的老
者情愿让同伴吃掉自己,而同伴们也确实这么做了,谢卿云头皮发麻,就连背后都出了薄薄一层冷汗,“他们这种‘所有的一切都是神赐’的根深蒂固的思想,注定了跟其他民族无法和睦相处。”
夜冥淡淡地说:“他们也不打算和睦相处。现在他们侵占了折古拉国的土地,虽然不适应风国的农耕和贸易生活,但是对于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他们倒是适应的还不错,再加上他们会蛊术,所以折古拉国的首领现在也很是头疼。”
谢卿云叹了口气:“如果不对他们加以限制和约束,恐怕折古拉国迟早要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
夜冥不置可否,饮了口药茶没有说话。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谢卿云,折古拉的首领已经被波拉曼人所控制,他不想让谢卿云了解到大周眼下的内忧外患。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有了孩子之后总是会求一个安稳。比起谢卿云知道事实每天担惊受怕,他宁愿自己顶着压力,默默地拨乱反正,提供给她一个令人安心的环境。
十七见主子没有开口,心领神会地跳过了折古拉国的现状,继续汇报道:“属下按照姑娘描述
的唐嘎如的面貌特征和年龄,大概锁定了三个身份。一个是折古拉国的大妃,首领的妻子,一个是折古拉国首领的妹妹,还有一个是前任嚓玛。”
谢卿云闻言立刻来了兴趣,追问十七道:“前任嚓玛?意思是说,还有一个现任嚓玛了?”
十七看向夜冥,见夜冥没有要他闭嘴的意思,便跟谢卿云解释道:“前任的嚓玛因为破坏了族规,被现任的嚓玛所取代。”
“族规?什么样的族规?”
“在折古拉国,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