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云真的发自肺腑想对夜冥吼一声,“我爱慕你个大头鬼!”
但是她不能,因为这个混蛋男人非常巧妙的用“以为”一次输出了这个观点,却还不用为此负一星半点的责任。
玩文字游戏是吧?谁不会呀?
谢卿云上下打量了一番夜冥,嗤笑道:“夜王爷若是真的有自知之明,就不会自以为有自知之明了?”
她本以为夜冥听了这话至少能像以前一样被自己噎一顿,谁知这个男人竟摆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问她道:“那你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对我心生爱慕?”
谢卿云的嘴角抽了抽,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有这么厚脸皮的时候?
懒得跟他再扯下去,谢卿云白了他一眼,正色道:“现在我只关心两件事,其一,我们即将面临什么麻烦,其二,我们如今还有什么选择。”
话说到这里,夜冥终于收起了那一脸的玩味,他看着谢卿云,目光炯炯,竟让谢卿云有些难为情起来。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
一股热流从谢卿云的胸口井喷般涌上面颊,她的心砰砰直跳,声音巨大到掩盖了窗外的
虫鸣鸟叫。她担心夜冥也会听见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夜冥身后的储物柜,告诉自己赶快冷静下来。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自己有必要产生那么大的反应吗?况且,夜冥说不定只是因为身为孩子们的生身父亲,为了孩子们才会这么说。
她轻轻地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地吐出来,终于能够直视着夜冥说:“为了孩子们,你最好全力以赴。”
此时的夜冥终于听出来谢卿云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跟谢卿云之间那条模模糊糊却又切实存在的鸿沟是什么——谢卿云以为自己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孩子们,也希望自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孩子。
他睁大了眼睛,不是因为愤怒,而是觉得惊奇,自己已经多次向谢卿云暗示过心意,这个女人到底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才会如此坚定地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她顾而言他,拿孩子们当挡箭牌,到底是因为她真的不明白,还是她一直以来都在有意拒绝自己?
想到这里,夜冥便觉得呼吸困难,同时也倍感迷惑,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
个女人明白自己的心意,才能让她对自己回以相同的情感?
夜冥从书桌后走出来,走到谢卿云的面前,他们现在仅仅隔着一步之遥,却让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遥远。
他伸出手,不顾谢卿云的躲闪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将那只纤纤玉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地说:“不只是为了孩子们,也为了你我。”
你我?
这两个字单独拆开谢卿云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在此情此景之下,放在一起的这两个字彻底搅乱了谢卿云的大脑。
他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有什么目的?
她猜测这不过是男人哄骗女人小伎俩,毕竟爱慕自己的女人是最好控制的,可自己的手心之下,夜冥那仿若有人在内快速锤击的心跳可不像是能轻易装出来的。
难道说……
谢卿云心中有了一个假设,这个假设让她的脸犹如放在了蒸屉里,让她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脸加热了周围的空气,还是周围的空气加热了自己的脸。
她想把手抽回来,夜冥却不肯让她得逞。
“谢卿云,在我以为温佳月是阿宏和阿政的生母时,我把她带回府中,给了她
一个正四品王府中使的闲职,把她扔在偏院里养着,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跟她成亲、给她名分的念头。”
他一边说,一边向谢卿云靠近,谢卿云连连后退,直到书桌挡住了她的去路,将她困在了夜冥的身影里。
“你那么聪明伶俐,当真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谢卿云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拿孩子们当挡箭牌了。
以往那些跟夜冥相处的回忆跑马灯一样,伴随着夜冥心跳的频率从谢卿云的脑海中闪过,那个男人如何骗自己吻他,如何跟自己撒娇,如何蛮横地要求自己不要离去……
她抬起眼眸,在夜冥的眼中看到了急切、不安还有自己的面孔,那双漂亮的罥烟眉轻轻蹙起,竟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看得谢卿云的心一瞬间便化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问。
夜冥闻言,眼神坚定起来,回答道:“字字句句,出自我心。”
“那你可知道,选择我,意味着你要放弃很多东西。”
谢卿云紧紧地盯着夜冥的双眼,她必须这么做,否则她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就会化作乌有。而夜冥,在稍作思
索之后,无畏地迎着她的目光,掷地有声地说:“我只知道,放弃你,意味着我会失去全部。”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谢卿云不再犹疑不定,她摘掉了脸上冷若冰霜的假象,像摘掉一只劣质的面具一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和真情实感,冲着夜冥狡黠地笑了起来。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夜冥反应了一会儿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