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荒谬的想法像是植物一样在她脑子里扎上了根,一边嘲笑自己神经兮兮,一边又忍不住演算起来。
嘉柔郡主也是参加过诗文会的,以她的聪明不会看不出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自己未来的夫婿没准儿就是这些参加诗文会的男孩子中的一个。而她跟夜宏和夜政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早熟,所以同龄的异性儿童她们不止是提不起任何兴趣,甚至还会觉得对方过于幼稚或蠢笨。
如果嘉柔郡主真的因为晋王为她定亲的骚操作开始考虑自己的婚事,那么她的目光便不会放在那些小娃娃身上,而是往比自己年长的男子身上瞄。
普天之下,年纪与她相差不算过于悬殊,又位高权重配得上自己的,恐怕就只有比她大十多岁的夜冥了。尽管夜冥已有婚约和子嗣,还是自己父王的政敌,但正如谢卿云之前说的那样,女人嘛,在这个社会里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了丈夫,丈夫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了,而自己跟父母也最终成为了两家人。
如此一来,嘉柔郡主会盯上夜冥也不是不可能。
她那一句一口的“表叔”,哪里是因为有求于人而拉近
关系,分明就是在强调自己与夜冥之间不存在不能结婚的阻碍。她只要先嫁进来,哪怕是给夜冥做妾,只要肚子争气生个儿子,再弄死夜宏跟夜政,这夜家未来还不是落进了她的手心里?
所以她才会不惜颜面地在有了婚约之后跑来找夜冥,不,或者,她正是希望此举能带来一些负面影响,让自己跟夜冥的绯闻被传得天下皆知,而皇室为了顾及颜面就不得不让夜冥也娶了她来了事。
谢卿云越想,越觉得这才是嘉柔郡主的目的,再看向她时,更觉得她望向夜冥的眼神有问题。
不过听夜冥方才的话,或许他也想到了这一层,谢卿云不敢怠慢,连忙帮腔道:“郡主,既然已经纳征,晋王哪怕改变主意也难免要与男方家毁约,这传出去实在是有损晋王府的体面。”
嘉柔郡主听了呜呜直哭,谢卿云心里清楚,现在的她才不在乎晋王的颜面呢。
“不如这样,郡主先回家去,明日一早夜冥上朝,若是能与晋王说上话,就让他帮你将婚期延后几年,你看如何?”
自打谢卿云决定给夜冥一个机会之后,她便经常连名带姓地叫夜冥,这些日
子夜冥自己都习惯了,但是对于思想还有些传统的嘉柔郡主来说,听到谢卿云这个女人在尚未完婚时就对摄政王直呼其名,心情大为震撼,让她一时之间为了维护皇室宗亲的尊严和讨好夜冥,忘了自己正在演出的戏码,直指着谢卿云呵斥起来。
“放肆!摄政王的名讳岂是你能叫得的?!”
老实说谢卿云虽然是故意叫夜冥名字给她听的,但是她真没想到嘉柔郡主的反应会这么大,她是真的被嘉柔郡主吓了一跳。
而一旁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夜冥听到嘉柔郡主的斥责,感受到手心里那只柔荑的颤动,早就被嘉柔郡主那磨磨叽叽又哭哭啼啼磨得耐心所剩无几的他,瞬间便有了情绪。
整个厅堂顷刻间被夜冥的怒意所填满,嘉柔郡主战战兢兢地望着那张面具,此时的神色中终于有了如假包换的恐慌。
“谢卿云是本王的结发妻,她愿意叫本王什么都行,轮得到你一个晚辈在这里置喙?”
不等嘉柔郡主道歉实行紧急方案,夜冥阴森森的话音又响了起来:“来人,送嘉柔郡主回晋王府。”
说完他站起身,看也不看嘴唇颤抖的嘉柔郡主,
牵着谢卿云离开了厅堂。
他们一路走到夜冥的卧房,谢卿云便停下脚步不肯进去了。
“怎么?”夜冥转过头来问她:“昨日不是还跟我在一张床上躺着呢吗?”
谢卿云歪着头打量他,似笑非笑道:“也真是邪了门了,昨日才说要你管好自己,今日就有人上门来考验你了。”
“你也看出来了?”
谢卿云点点头,夜冥摘下面具,眉间还萦绕着淡淡的愠意。
谢卿云不知道他是在为嘉柔郡主打的如意算盘感到不满,还是因为筹备已久的全家登高计划泡汤而生气,不过夜冥能在嘉柔郡主面前如此维护自己,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开心的。
小孩子做了对的事情要怎么办?当然是要奖励啦!
她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开夜冥的罥烟眉,一边感叹着这家伙要不要生得如此漂亮,一边为了哄夜冥道:“哼,她啊,癞蛤蟆想吃我们天鹅肉。”
闻言夜冥先是一怔,随后很快便红了脸颊。他面向谢卿云,试探着把双手轻轻搭在谢卿云腰上,见谢卿云不抗拒,才慢慢搂住对方。
“那你呢?你是什么?”
他说这话是几个意思,是要我违心称
他是癞蛤蟆,还是自比作癞蛤蟆?
果然,这个男人就不能给好脸色,否则就蹬鼻子上脸。
谢卿云白了他一眼,伸手在夜冥腰间拧了一把,反问他道:“你说呢?你是摄政王,你说的算。”
夜冥小幅度地躲闪着她的手,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目光里闪烁的狡黠跟小桃桃有鬼主意时的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这个男人接下来的话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