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再躲,就显得有些矫揉造作了。
谢卿云把纤纤玉手交到那厚实的掌心里,顶着身后毫不遮掩地嬉笑声上了马车,不等坐稳便把手抽了回来。
马车里的人倒也不恼,仔仔细细将她神色看过一遍,确定她没受欺负,这才开口:“婚礼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这问的也太笼统了。
不过婚期将近,无论愿意与否,也确实该为婚礼做些准备。
简是简不得的,毕竟夜冥堂堂摄政王的身份摆在那儿,不能让人看低了去。繁也繁不得,宴席规模、婚服规格一旦超出夜冥的禄位待遇,少不得要被别有用心之人扣一个欺君之罪的大帽子。
夜冥问自己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考验自己,还是想要试探些什么?
谢卿云斟酌一番,把问题抛回给夜冥:“你是王爷,自然是你做主。”
夜冥的手指在膝头敲了敲,道:“你是王妃,这些都是你分内之事。”
“在你八抬大轿抬我进你王府之前,我还不是王妃。”
谢卿云别过头去看窗外,没有注意到夜冥那双眸子里噙满了笑意。不过有一点她敏锐地注意到了——马车行驶的方向,并非通往王府的路。
“你要带
我去哪儿?”
“去了你便知道。”
横竖上了对方的贼船,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他夜冥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谢卿云不再出声,当马车在商业街口停下,谢卿云看着车窗外繁华的街道和一间间店面,心里又打起鼓来。
“来这儿做什么?”
“逛。”
说完,夜冥率先下了马车,手伸到车门前等着扶她。谢卿云懒得再跟他玩什么你侬我侬的过家家游戏,提着裙子从马车的另一边跳了下来,看都不看夜冥。
夜冥倒也不尴尬,半空中的手优雅地划出一个弧,方向一改作了个邀请的姿势。谢卿云不好再驳他面子,绕过马车走到了他身边。
夜冥引着她目的明确地进入一家家商铺,催着谢卿云定下婚礼要用的灯笼、喜烛等。
逛着逛着,婚礼需要的物什定得差不多了,夜冥进店的目的性便也没那么强了。这边买买果脯,那边买买干果,谢卿云都已经觉得无聊了,他却还在兴头上。
等等,这个男人该不会是……
“城中难道还有走私的茶叶?”
谢卿云凑近他问出了心中的质疑。
夜冥垂眸打量她卷翘的睫毛,轻轻地回她:“查了才知道。”
摄政王
位高权重,今天能亲自来查,估计有他的部署。街上耳目众多,谢卿云没有多问,给家里那三个小宝贝挑了几样点心玩具,便随夜冥打道回府。
正要上车之际,巷口闪过一个黑影,速度极快,饶是谢卿云的功夫眼力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正因为这点犹疑,使得谢卿云多看了几眼,这才让她注意到那个化成灰她都认识的人。
温佳月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黑影闪过的巷口。
谢卿云跟夜冥打了个手势,让他原地等待,自己悄悄跟了上去,打算探究一下温佳月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考虑到自己没有看错那个黑影的可能性,谢卿云放轻脚步,尽量做到无声无息,以免打草惊蛇。直到温佳月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巷尾传来,谢卿云才停下脚步。
前面没有合适的遮蔽物,谢卿云不能再靠近了,尽管听不到温佳月在说什么,不过谢卿云还是看见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黑衣人。
那人是谁?是谁的人?
谢卿云无从得知,她想冒险一探,就在这犹豫的功夫,巷尾里只剩下了温佳月一个人。
黑衣人走了,悄无声息。
好俊的功夫!
“温佳月不跟
着嘉柔郡主,跑来这里见一个黑衣人,究竟是谁指使的?”
“你怀疑是嘉柔?”
谢卿云不置可否,夜冥又道:“你需要证据。”
“我会找到证据,让歹人心服口服!”
回王府的一路上谢卿云都在思考,试图理顺事情的来龙去脉,填补那些缺失的拼图。她很难不想起当初嘉柔郡主是怎么从夜冥府上把温佳月要过去的,什么母亲的托梦、指定的人选,搞得这么玄乎,该不会就是为了藏起什么肮脏龌龊的秘密?
她越想越觉得嘉柔可疑,如果不是夜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都没有发现马车已经停下,他们也回到了王府。
下了马车,夜冥叫随从把买给孩子们的点心、玩具拣出来,送到庭院去。前来帮手的家仆汇报,说:“王爷,嘉柔郡主正在府中做客。”
谢卿云连忙追问:“公子们和小姐,可是跟她在一处?”
“正是。”
谢卿云一听,提起裙摆丢下夜冥便向庭院走去。
待她走到庭院,远远看见三个孩子跟嘉柔郡主在凉亭里围着石桌而坐,正有说有笑,稍微安下心来。
她调整好仪态,款步上前,踏入凉亭笑问道:“远远便听见你们有说有
笑,在跟郡主做什么游戏呢?”
待娘亲跟嘉柔郡主打完招呼,小桃桃像一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拉着谢卿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