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云微微一笑,“自然。”
梭图又倒了杯茶,敬了他一下,也不等他说什么,自己就一口喝了,“那我们也算一笑泯恩仇了。”
谢卿云挑了挑眉,“我们之间有仇吗?”
梭图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得对,没有仇,何来的一笑泯恩仇。”
气氛这才放松下来,梭图心情好了干脆就一摆手,将所有守在屋子里的手下都赶了出去,然后细细询问晋王和夜冥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卿云自然不能说实话,“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两人之间出了点事,具体是什么还没查到。”
梭图有些失望,“原来如此。”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谢卿云不由得一笑,“我虽然的确是有些人脉,但那是夜王,关于他的事情,莫说是我,就算是当今陛下,只怕也不能知晓的一清二楚。”
梭图深感赞同,“你说得对,倒是我强人所难了。”
谢卿云笑了笑,送上了自己带来的礼物,是一盒子茶叶,还是嘉柔郡主带来的。
不过她并没有提是嘉柔郡主,只说道:“这是晋王赏赐下来的,他从你们番邦带来的茶叶,你应该认得
。”
梭图一看,一眼就认出这是番邦的贡品,而且还经过了非常手法老道的炒制,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就非常想念自己家乡的茶叶。
更何况,晋王手里有茶叶,他是知道的,由此可见,这厮的确是和晋王有些交情,她并没说谎。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直接让人当成煮了一些,茶香四溢开来,叫人闻着就觉得心旷神怡。
梭图乐坏了,又觉得眼前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一时间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你是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我们番邦最正宗的茶叶了,而且这种炒制手法也是我们番邦独一无二的。”
“这手法很难得吗?”
“那是当然。”梭图一说起这件事就更加来劲,“不瞒你说,这炒制手法是来自于我番邦一位皇妃的族系,他们那一族炒茶是家传的手艺,但凡是经过他们手的茶叶都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谢卿云微微颔首,“那是挺厉害的。”她不着痕迹的打探,“不知道这种手法可曾外传?”
梭图还以为她是打上了学会这个手法的主意,便笑道:“不外传,唯有他
们一族才会这种手法,原先因为族里出了一位皇妃,专门为皇室炒茶,不过后来这位皇妃意外去世,这一族也就逐渐没落了,如今已经人丁凋零,会认真钻研这门手艺的人已经不多了。”
“去世?”谢卿云眸中微微一闪,“这就有意思了,有这门手艺傍身,这皇妃应该很受宠才是。”
梭图略带叹息,“说的是呢,而且当年这位皇妃去世之时,已经是身怀六甲,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人死了孩子自然就保不住了。”
那可不一定。
谢卿云心中想着,毕竟这人死之后要将孩子生下来的案例也是没有,只是很少而已。
需要体质好,还需要孩子吸收的营养够,否则人死了,孩子大概率也会胎死腹中。
梭图还在继续说:“可惜了这门手艺了。”
谢卿云忽然想到了阿沁和阿雪,这两个孩子出现的巧,且当初夜冥只看了一眼就说让她将两个孩子赶走,这其中必有缘由。
只是一时半会儿她想不出来,如今听了梭图的话,她忽然有些恍然,莫非这两个孩子与那个皇妃有点关系?
“不知道那皇妃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谢卿云像是随口一问
,“晋王手底下这样炒茶手艺的人,应该是在皇妃死了之后收服的吧。”
梭图自然不清楚,不过皇妃的死他还是能想起来的,“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会儿皇妃正是受宠的时候,忽然去世让不少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卿云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的确是可惜了。”
七八年前……
如今阿雪正是七岁,而阿沁则十五岁,也许这两个孩子还真与那个皇妃有什么牵连也不一定。
……
千金堂。
阿沁将有毒的茶叶收好,就怔怔地看着窗外出神,他想了很多,包括姐姐的死,和自己带着小侄女这么多年来的奔波辛苦。
他不敢停下,生怕被别人知道姐姐的孩子还活着,唯有不停的走,直到来到了大周,来到了千金堂,遇到了谢卿云,方才得以栖身。
可他即便再苦再累,也仍然想要找到当年谋害姐姐的凶手,他能力有限又不敢随意露面,就这么忍了七年。
七年来的每一个日夜,被人推搡打骂,他也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他就靠着心中的那股的仇恨支撑着。
当年他知道姐姐去世,也曾软弱的在姐姐的坟前哭
泣,甚至刨开了她的坟墓要自杀,同姐姐一起去了,毕竟那会儿他也才八岁。
可当他刨开坟墓,听到里面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想死的心忽然之间又开始跳动。
他亲手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婴儿。
就是他的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