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狠狠的打,这丫头偷盗家中财物,手脚不干净,今儿个我倒要好好的治治她!” 身边两个婆子的拳脚就这么砸了下来,更有个丫头举着根手臂粗的木棒打了过来。 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丫头眼中满是愤怒,“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打我!我才不是你的丫鬟,你敢打我......” 绿儿的话都还没说完,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了下来,耳朵直嗡,脑袋晕得不行。 “放肆,你个贱人,这是我们许府,你一个低贱的奴竟然敢顶嘴,给我打!” 长期的营养不良的绿儿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凭那些拳脚落在自己身上,嘴里泛着铁锈味,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才是那个小偷,偷走了这一切,你鸠占鹊巢,你们不是人!啊!你们是强盗,是白眼狼,是负心汉,负了二娘!啊!” “还给我愣着做什么,给她嘴巴堵上,堵上!” “唔唔唔唔......” 绿儿的叫嚣全被一方帕子堵在了嘴里。 许家母子自从住进来之后,慢慢的就开始展露自己的真面目,先是美其名曰紫儿不会管家,她先暂为保管,将家中所有钱财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慢慢的就开始以许进读书花费多为由对她们缩衣减食,她还稍稍好些,毕竟只是一副躯壳,便将省下来的吃食给紫儿吃。 后来许母又说钱不够用了,家中没有进项,各处开销打点都大。 于是紫儿拿起了绣花针,没日没夜的开始绣绣品,交给许母去卖了钱补贴家用。 但是依旧不够,不够,还要更多更多。 许母说,二娘,好人家的媳妇是不会出去抛头露面的,你日后可是大官的夫人,更是不能随意出去了。 许母说,二娘,现在苦了你了,日后进儿高中,一切就都值了。 许母说,二娘有你真是我们许家的福气啊! 许母还说,二娘,现在进儿在关键时刻,万不能让色欲冲昏了他的头脑啊! 等啊等啊,紫儿一双玉手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眼睛磨得有些看不清了,终于等到了前厅敲锣打鼓的欢快声音。 还夹杂着众多人的欢呼。 她高兴极了,一定是董郎高中了,一定是的! 可惜她眼睛看不太清了,只能派四姐去瞧瞧,不成想绿儿听见的是金榜题名探花郎,春风得意迎娇娘。 许进得圣上钦点探花郎,不日尚公主。 如遭雷劈的绿儿要将这负心汉告诉紫儿,不能让自家妹妹继续被这家人诓骗,她的董郎早就死了,如今是负心汉许进! 可惜,她被抓住了,还被安上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名头。 怨恨、绝望、痛苦、悲伤的情绪在眼里交织,她们太蠢了,竟然会相信这恶妇人的话,只可怜紫儿还被蒙在鼓里! 深入骨髓的痛渐渐变得麻木,绿儿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她的魂魄飘出了那副躯壳,魂归神位,只是那疼痛仿佛还在自己身上蔓延一般。 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绿儿。” 担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猛的抬起头来,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姜暮云这个王母还能有谁! 她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中,泣不成声。 “母后,好疼,我好疼啊!母后,母后,母后......” 姜暮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待她的嚎啕大哭转为小声抽噎之时,她才想起,尚在凡间的七妹。 急切的抬起头来,拉着姜暮云的手就要往凡间去,“母后,快救救七妹吧!快救救她吧,那个许进骗了她,辜负了她,还有许进的母亲,如今紫儿孤身一人在那儿,一定会被她害死的!” 没想到,姜暮云拉住了她慌忙的手,定在原地并不动作。 她的双眼仿佛能够看透一切,深沉的黑眸让她渐渐静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不是吗?” 绿儿啪嗒啪嗒的落着泪,心中很是无措,虽然知道,但是她陪了紫儿那么久,真的难以放心。 姜暮云将她鬓边的乱发抚平,柔声安慰,“你既然已死,凡间种种便与你再无瓜葛,紫儿她现在只是凡人,所受一切皆为她自己挑选的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若插手,则为天道所不容,说不定还会害了紫儿日后魂归神位。” 绿儿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刚刚心急,让她乱了分寸。 “母后,是女儿鲁莽了,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紫儿,很担心她。” 姜暮云勾起了嘴角,笑得慈爱,“回去吧,一切自有安排。” 自家娘亲都这样说了,绿儿也不再多说什么,都是母后的女儿,她一定不会放着七妹不管的。 想通了之后的绿儿对着王母行了一礼,这才回去了公主殿。 另一边在凡间的紫儿迟迟等不到自家四姐的归来,心中莫名的生出了许多不安,在等了一刻钟以后,她再也坐不住了,借着一点点光亮,摸索着往前厅走去。 才刚刚走到了前厅,就听见了许多陌生人的声音,不由的心中有些高兴。 看来董郎是真的高中了! “咦,这儿怎么有位姑娘,还是......”还是个瞎子这句话那嬷嬷没说出来,厅内的众人都看向了那边。 许进娘亲只觉得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急忙奔去紫儿身边,扶住了她,趁机在她耳边威胁着,让她别出声。 “哎哟,你怎么出来了,万一磕着绊着就不好了,来人啊,送表小姐回房,姑母一会儿来看你啊!” 紫儿很想问,她何时成了表小姐了,但是没等她问出口,两个强有力的婆子将她架了回去。 惴惴不安的等了一盏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