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着杯子递了过来。
加藤悠介伸手接过杯子,将其送至嘴边,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进入口腔,碳酸的气泡不断刺激着舌尖,微甜的味道中又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沉香味,感觉和饮料的味道差不多。
他沉默着慢慢喝着,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起电视,里面播放的是动画片。
新条香见此也不多问,只是乖巧地坐在矮桌边,将脱下的外套放在床上,一边计算着自己今天收到的钱,一边等着响应呼唤。
出售旧内衣,8000;
做租借女友,2万;
给某人提供饮料,20万。
嗯,最重要的最后一条,已经顶得上一整月的收入了。
毕竟会买原味内衣的客人也不是天天有,做租借女友因为要离家远一点,也只有周末的时间才有空,都不是很稳定。
她把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身后那个学生会长、全国冠军,脑中忍不住想起了爸爸曾经讲过话:
——「钱包对女孩子来说并不是刚需,会有男人自说自话替你买单。」
逐渐变得若有所思。
这时……
喀啦喀啦。
伴随着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一个冒着汗玻璃杯就被递了过来。
“这次不要苏打水。”
新条香回过神来,欣然点头,“嗯,我知道了~”
然后利落地将那瓶山崎12倒满,再递回来。
“给~”
“……”
加藤悠介伸手接过,先喝了一小口。
冰凉的琥珀色液体淌在舌尖。
起初是浓醇甘甜,又带着稍微清晰了一点的沉香木的味道,紧随其后的就是属于威士忌的干烈,给大脑一股强烈的刺激。
他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停顿了一会儿,而后仰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咕嘟、咕嘟……
凸起地喉结在修长的鼻子上一起一落。
直到最后一酒液滑入喉中,他才放下杯子,轻轻吁出一口气。
“再来一杯。”
“这次加苏打水吗?”
“不。”
“明白~”
新条香再次接过杯子倒酒,同时随意问道:“话说回来,会长的头发是染的吗~?虽然本来的你也帅了,但是现在看起来更有味道一点,感觉酷酷的,迷死人~”
“……”
“我要不要也去染一下头发呢,前阵子在美发店看到一款粉紫色,不过因为不知道实际效果,想了想还是没有染。”
“倒你的酒。”
“在倒的啦,可是一个人喝闷酒不是会很无聊吗?我看妈妈她都是这样陪客人聊天的。”
“我只想安静。”
新条香递过酒来,将身体转向他,自说自话地讲了起来。
“如你所见,我家就是这么一个差劲的家庭。妈妈在家里经营着酒吧,每天应付着不同的男人,喝得烂醉醺醺。”
“爸爸也因为她这个样子抛弃了她,不过也难怪,毕竟世上应该没有男人能接受她这种,私生活糜烂的女人吧?”
“这点上我倒是还蛮理解他的,换作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的,虽说他们原本好像也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就是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等我攒够钱以后,我也会抛弃她,自己搬出去住,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然后我决定去见一面爸爸,虽然这么说……但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对他唯一的回忆也只剩下一句话和声音,所以在离开之前还得从妈妈那里问出来才行。”
她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棒棒糖,拆开包装吃了起来,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我一直想为上次的事情对你道歉,不过因为加藤会长一直都是很可怕的表情,所以后面我也不太敢接近你了。”
“嘻嘻,不过能在这里见到会长也好让我意外。虽然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堕落,但反而让我有种亲切的感觉,总觉得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好多。”
“关于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所以你愿意原谅我吗?”
房间里回荡着动画片的声音。
加藤悠介静静地喝完酒,把空杯递了过去,冷淡道:“你搞错了卖惨的对象,我对你的这些经历没有兴趣。”
“这样哦~”新条香点着脑袋,接过杯子倒酒,“那么你想要说说自己吗?看在钱的份上,我可以当个垃圾桶任你倾诉哦?”
悠介继续沉默,单手支着脸颊,无聊地看着电视,像是觉得画面里的《猫和老鼠》比她更有趣。
几缕银白的发丝从额角垂落,在灯光的映照下投射出斑驳的光影,错落地在英武眉间飘荡。
他微眯着眼睛,像是有些瞌睡了,但眼中却不时摇曳着难以言喻的光,有些厚重和深沉,身上微微散发出一种孤寂的气息。
新条香倒满了酒,却不给他。
先是盯着他稍稍思索,然后又挪动着身体,像只猫一样的爬到他脚边,裹着黑色棉质过膝袜的双腿紧贴着臀部,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上,并仰着头望他。
加藤悠介对此微微皱眉,撩开眼皮瞥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