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谌倚在门边,静静看着门内忙得不可开交的景芸和韶承明。 “平时不管我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儿搁,这会儿有的忙了。” 景芸皱眉:“有时间搁那儿说风凉话,怎么不勤快点儿过来帮忙?” 韶谌晃悠着步子进屋。 另一边,韶槿和迟休洗完碗碟,过来观察情况。 看到门口的迟休,景芸笑笑。 “小迟啊,这几天你就将就睡这屋,行么?” 迟休点头。 韶槿解释:“这原来是我哥的房间,得委屈姐姐了。” 韶谌:“……” 收拾完房间,景芸拍拍韶谌的肩。 “今晚跟你爸睡我们那屋,我跟小槿挤挤。” 韶谌眉心紧了一瞬,眼角斜了斜迟休,懒懒点头。 韶承明逮住他脸上未消的戾气,严肃道:“这么大个人了,懂不懂尊重人家。” “行。”韶谌摆手,拐出房间门,“懂了懂了。” 景芸又走到迟休跟前。 “挺晚了,洗漱用品什么的我给你都拿了新的,放在桌上的,洗漱完好好睡一觉吧。” “谢谢阿姨。” 待三人离开房间,韶谌再次出现在门边往里瞄。 迟休失笑:“不进来坐?” 韶谌扬眉,慢腾腾挪步坐到迟休身边。 迟休看着他缓缓拉过自己的手,再被他扣住掌心。 “你怎么不跟你爸妈提前说一声?让他们忙活这么久。”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韶谌埋头,吻了吻迟休的手背,“他们见到你表现出的高兴,不是预演来的。” “那万一,他们并不喜欢我?” 韶谌啧声:“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的眼光,向来是最好的。” 迟休轻笑着嗯了一声。 环视房间一周,迟休没发现什么稀奇,反倒是被台灯下的相框引开注意。 “我记得,是在高考前一个月的时候拍的。”迟休拿起相框,指腹轻抚过玻璃表面。 “嗯。”韶谌勾住她的肩,两人凑到一起看,“那会儿还没出车祸。” 迟休目光在一众青涩的脸庞上游走,最后停在靠右的一群人里。 韶谌的模样相比现在稚嫩许多,黑白校服衬得人高瘦笔挺,明明穿着正经,却敛不住一身的痞子气。 目光下移,女生堆里的迟休也惹眼。 也不如现在这般成熟,脸颊甚至还有微微的婴儿肥,神情很淡,戾气与学生气撞个满怀。 “原来真的不怪大人。” “嗯?”韶谌伏在迟休肩头。 “时间久了,再看以前的自己,真的会感慨。”迟休侧过脸,“你没这种感觉?” “没有。” 迟休狐疑看他。 韶谌稍稍抬头,轻吻她的脸颊。 “人感慨,往往是因为遗憾,但我不一样。”韶谌挑眉,“我过去想得到的人,现在已经得到了。” 迟休笑弯眼,刚想回应他时―― “谌!”门外传来韶承明的声音。 韶谌不耐应声:“干嘛?” “再不过来晚上睡沙发去!” “……” 韶谌沉口气,起身,迟休跟着他走到门口。 “晚安。” “嗯,晚安。” 屋子里有独立浴间,迟休简单洗漱后躺床,又一次因为认床而辗转反侧。 正拿着手机看剧,屏幕上方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定了 ―死刑 ―年后执行 迟休眼底没什么波澜,回复了一句“好”后,不再搭理。 她不想再记起与迟宽有关的任何事,即便是父亲。 确切地说。 是濒死的。 生父。 他的死亡并不能改变什么,也只是轻飘飘地在名字上多加一个黑框,以示他在这人世间荒谬地存在过。 然后死得理所应当。 迟休熄屏手机,放在一边。 没一会儿,手机又振响。 韶谌:睡了? 迟休慢吞吞敲字:没,认床 韶谌:我也睡不着 迟休:嗯 韶谌:过来找你? 迟休:吵到叔叔怎么办? 韶谌:不会,他睡得沉 迟休一时语塞,输入框里的字删删减减,却没能拼出一句发出去。 犹豫之际,她隐约听见门口沉闷的敲门声。 悄步走到门边,压下把手。 昏暗视野里,韶谌的宽大身躯堵在门口,让人看不清表情。 “愣着干什么?”韶谌低声道,“进去。” 迟休老实让开路。 韶谌踏进房间,拽下身上披的羽绒服,坐到床边。 迟休倚在墙角,安静看他。 “过来。”韶谌拍了拍膝盖。 迟休轻叹口气,在他身边落座。 “干嘛不坐我腿上?” “你腿伤才好多久?” “行吧。” 说着,韶谌往迟休身边斜了斜身子。 “那,咱算算刚才那笔账?” 不等迟休回答,韶谌便揽过她的后颈循序渐进地热吻。 周身的温度似乎被引燃,迟休朦胧中感觉自己的腰被人勾住,随即腾空,坐到另一具温热躯体之上。 迟休想起韶谌的腿伤,刚要推开他,谁知韶谌倏然向后仰倒,她也不由自主地坐到他的腰上。 韶谌呼吸加急,心跳声仿佛刺破胸膛与迟休共震。 迟休没去阻止他游走的手,昏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指腹的摩挲与按压刺激着她每一条神经。 分离间隙,迟休细声道:“……回去睡吧,挺晚了。” 韶谌气音略微不稳:“睡不着了。” 他顺势半撑起身体,染上欲望的双眸里满是殷切。 “可这是在……” 迟休话没说完,韶谌又仰头吻住她的下巴。 “隔音好。” 韶谌贴近迟休颈侧,轻轻浅浅地吻下去。 迟休本想推开他的手变得无力,顺着韶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