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谌懒步走到迟休卧室门口,歪头:“收拾完了?” 迟休埋头理了理裙摆,转身。 “好了。” “那行。”韶谌指尖甩了甩车钥匙,“走,送你过去。” 迟休跟上去:“你今天不是要见客户?” 韶谌散漫压下门把手:“等一会儿又不会怎样。” “……” “快点儿,不是说赶时间?”韶谌回头瞥她。 迟休点点头,跨出门。 自上次受了迟宽的惊吓后,韶谌履行承诺,只要迟休外出,定由他陪着或者接送。 韶谌平时除了出差不怎么忙,出外勤时抬眼便能看到熟悉的身影,迟休打心底地感到踏实。 十一月初,朔柳的气温一如既往地骤降。 “到了。”韶谌指尖轻敲方向盘,撇头看副驾上的迟休,“结束了提前跟我说,在这儿等你。” 迟休解下安全带:“嗯。” 正要打开车门,迟休忽地想起什么,扭头,对上一脸幽怨的韶谌。 韶谌故作疑惑:“干嘛?” 迟休略略摇头,作势要跨出车门。 “没,下午见。” 韶谌昂了昂头,别回脸。 待迟休从视野里消失,他没急着驱车离开,靠在座椅上敛颚看起手机。 叩叩! 车窗传来响动,韶谌懒懒抬睫,迟休的脸落入视野。 眉梢轻挑。 “怎么?”韶谌手肘搭上车窗沿。 迟休没说话,躬身捧住韶谌的脸。 蝶吻其上。 韶谌瞳孔微张,没来得及阖眼细品便只能回味。 吻毕,迟休直起身,朝他淡然一笑。 “走了。” 韶谌唇角勾起心满意足的弧度:“行,去吧。” 迟休颔首,步履轻松地离开。 韶谌望着她的背影,喉结上下滚了一轮,良久才开车离开。 …… “……本期节目,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了画家――迟休。”主持人冲镜头微笑点头,随即侧过脸面对迟休。 迟休见状,按照预演的流程出声。 “我是迟休。” “好的,首先再次感谢迟小姐于百忙之中抽空莅临,很高兴能和你面对面交谈。” 迟休面无表情:“我也很高兴。” 主持人:“……” 场面莫名尴尬,主持人继续微笑。 “那么话不多说,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嗯。” “按理说,一个画家的成名一般是因为在某个领域作出新开拓。”主持人笑盈盈道,“可据我了解,您的创作风格毫无定律,是喜欢创新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迟休出声:“创作需要灵感,只是我的灵感从不拘泥于某一种表现形式,同时,尝试与创新也是艺术的灵魂。” “嗯,艺术与灵魂共振,那么迟小姐是如何看待艺术的呢?” 迟休唇瓣微启,耳畔忽地响起迟全的话音。 “艺术……”迟休抿了抿唇,“其实,放到现实里,艺术对于很多人来说,只算是与海市蜃楼媲美的东西。” “但于我而言,艺术,是在认识世界的道路上另辟蹊径。” “我有个挚友,于他而言,艺术则是让他来这趟人间后离开、不至于毫无痕迹的安慰。”迟休低睫,“于我,应该同样如此。” “艺术是爱,是诗歌,是信仰,是让你让我――都不会速朽的东西。” 主持人点头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韶谌正迈步往一家咖啡厅走,抬眼一瞬,恰和路边焦急踱步的杨觉对上视线。 一见到韶谌,杨觉的眉锁得愈紧。 “不是让人过去接你了?怎么现在才来?”杨觉上前,往韶谌空无一人的身后扫了几眼。 “着什么急。”韶谌漫不经心地一手插兜,“能长翅膀飞了?” 杨觉抽一下嘴角,跟上去。 “合着你还跟个大爷似的,别人请你你还放人家鸽子。” 韶谌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往里走。 空出的一只手则有意无意地把弄着领带。 这领带,是前不久迟休送他的。 韶谌直视前方的目光淡淡,不经意扫过迎面走来的几个男人。 倏然间,为首一路垂头的男人不知是没看路还是故意找茬,猛地往韶谌面前撞去。 韶谌没来得及避开,冷不防被男人手里的不明液体泼了一身。 透明液体浸进衣料,浓烈的酒味融入空气。 蹙紧眉,他不耐地啧了一声,撇头。 “走路长眼了么?” 男人没看他,讷讷点头后打算离开。 杨觉拦住他:“不是大哥,你怎么回事儿,不说赔偿道歉总得有一句吧?” “……”男人垂头,低声嘟囔着什么。 杨觉皱眉:“这怕是个酒鬼?自个儿瞎嘀咕什么呢……” 韶谌偏头打量起男人,愈发觉着眼熟。 跟在男人身后的几人见韶谌似乎起了疑心,借势起哄,想引开韶谌的注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 韶谌脸上的戾气不散:“道歉,会不?” 众人不约而同地面露难色,看向依旧沉默的男人欲言又止。 男人咬咬牙,尽量压低声音。 “对……对不起。” 韶谌面不改色,接过杨觉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衣服,而后还觉得不够,又把领带解下来继续擦干水分。 “现在……行了不?”男人浅浅抬头,想观察韶谌的表情。 韶谌没搭理他,抓着领带散漫离开。 经过男人,韶谌余光掠过的瞬间,眉心不禁抽动一下。 迟宽?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加快了脚步。 韶谌站在原地,望着迟宽的背影,脑海中却一遍遍闪过迟休那双泛着惊恐的眼睛。 杨觉一掌拍在发愣的韶谌肩上:“看什么呢?走了!” 韶谌倏忽惊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