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停车场。 迟休靠在座位上,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喂,迟休。” 迟休忽又清醒了些。 韶谌解开安全带:“别睡着了,你断片儿我怎么办?” 迟休晕乎点点头。 韶谌下车,拉起迟休往电梯口走。 等待电梯的空档,迟休靠在墙边,定定望着韶谌。 “怎么?又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迟休摇了摇头。 韶谌笑得玩味:“那你看什么?” “韶谌。” “昂?” “你能不能……”迟休话音一顿,眼中闪过些许期待,“脸红一下?” “……” “迟休。”韶谌扬眉,“你这是在――” “调戏我?” 迟休闻言一颤,侧身面向墙壁,闷声道:“没有。” “那你干嘛要看我脸红?” “……”迟休眼角飞速瞥了一眼韶谌,又收回目光。 “嗯?问你呢。” “我觉得……”迟休垂头低语,“挺可爱的……” 韶谌脸色忽僵。 片刻,他极不自然地扭过脸,敛不住耳稍的烫意,仍不忘嘴硬。 “想得倒美。” “……” 好不容易把迟休拽进家门,韶谌现在又陷入难题―― 韶谌抬手拍拍迟休的手臂:“撒手。” 迟休抱住韶谌不放。 “你还真要让我等你醒酒再告诉你自己丢了什么脸吗?” “……” 迟休没反应。 “行吧。”韶谌挑眉,“满足你的愿望。” 迟休被突如其来的腾空感吓一跳,双手忙搭上韶谌的肩。 韶谌将迟休抱起,往沙发走去。 “坐好,不准睡。”韶谌指指迟休的鼻尖。 安放好迟休,韶谌随即转身去兑蜂蜜水。 迟休茫然望着从厨房走进又走出的韶谌。 “看我干什么。”韶谌把杯子塞进迟休手里,“喝。” 迟休拿着杯子开始小口抿。 韶谌就懒散靠在一旁看她喝,渐渐地有了倦意,抬手支起脑袋。 半晌,迟休终于把蜂蜜水喝完,放下杯子。 “酒醒了?” “……” 迟休没应他的话,起身走进卧室。 韶谌见状皱眉,也起身,看到迟休往床上倒去时,略微叹口气。 “得,你睡吧,走了。” 转身离去。 …… 迟休是睁着眼等待黎明的。 有史以来。 第一次。 记得自己喝酒后干了什么。 又是撒娇又是间接接吻,迟休木然躺平凝望天花板。 还不如人间蒸发。 稀里糊涂地冲了个澡,迟休收拾好自己出门上班。 站在轿厢里,她面无表情地祈祷不要遇见韶谌。 然而电梯仍在九楼开了门。 韶谌走进。 迟休悄然石化。 似乎也没睡好,韶谌眼下多了一层浅浅的青灰。 看到迟休,韶谌懒声打了个招呼:“早。” 迟休恢复淡定:“早。” 陷入沉默。 迟休不确定地往身旁看了看,本以为韶谌会借机满口飞骚话,没想到就只是垂头看手机,一言不发。 微卷的发丝耷拉额前,也长了许多,已经能遮到下眼睑。 迟休默默收回视线。 到了底楼,迟休跨出门,身后韶谌倏忽出声。 “喂。” 迟休转身。 “断片了?” 迟休装愣:“什么?” “没。”韶谌撩了撩快挡住眼睛的头发,“就想问问某人调戏我的账该怎么算。” 迟休皱眉:“那算调……” 话没说完,迟休意识到什么,对上韶谌得逞的目光。 “大点儿声,我没听清。” “……” 迟休强装淡定,疾步离开。 韶谌则悠哉抬手按下关门键。 闷热渐渐入侵盛夏。 迟休把头发束在脑后,也难挡热意侵袭。 “雨声晓,你剪头发了?”盛叶看着门口走进的雨声晓讶异道。 “嗯,修短了些。” 雨声晓摸了摸头发,对上迟休的目光时又腼腆一笑。 他昨晚的话迟休当然记得,但毕竟是一起工作的人,雨声晓没把话说开,迟休也不好刻意跟他拉开距离,只得保持平常的淡定自若。 迟休抬眼瞥了瞥雨声晓,没说话。 雨声晓则不住往迟休这边看,欲言又止。 最后归于沉默。 - 韶谌已经出差五天,秋天照常被寄养在迟休家。 带上秋天下楼扔垃圾,迟休顺道出小区买了些雪糕回来。 抱着泡沫箱,一人一猫悠哉往回赶。 电梯门打开,迟休忙着查看漏水的箱子,没顾及轿厢里另外站的人。 再想起按楼层时,她抬头,发现十楼已经被人按过。 从反光的轿壁上看清身旁人。 黑色鸭舌帽,墨镜,黑口罩,黑衬衫…… 迟休不确定地出声:“韶谌?” 对方应声侧过脸。 “你,不热吗?” 迟休听见韶谌似乎嗤笑了一声,随即传来那道吊儿郎当的话音。 “怎么可能?” “……” 迟休腾出手擦了擦颈侧的汗:“那你还――” 韶谌看她。 “挺虚的。” “……” 韶谌皱眉,摘下墨镜。 “我虚?” “……”迟休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人。 “喂,迟休,某些事呢――”韶谌又戴上墨镜,嘴角扬起一抹不明的笑。 “得试过才知道。” “……” 这放的什么骚话。 迟休别过脸,后悔刚才开的口。 到了九楼,韶谌刚要走出,迟休倏地想起手里的雪糕。 “等等。” 韶谌止步回头。 “雪糕。”迟休看他,“吃吗?” “不吃。” 韶谌扬长而去。 “吃了体虚,劝你也少吃点儿。” “……” 迟休无语按下关门。 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