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休……跟我回去吗?” 那个声音很远,却徘徊在耳边久久不去。 昏睡的迟休倏忽睁眼。 缓缓坐起身,头部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眩晕感在脑中翻江倒海。 啪嗒―― 迟休看着进门的郑连依发懵。 “哟,咱们的酒鬼醒了?” 迟休捏捏眉心:“我怎么回来的?” “啊?”郑连依放下手里的汤,“你又喝断片了?” 迟休眯了眯眼,点点头。 “啊……”郑连依想了想,“你昨天喝多了,我找你半天没找着人,结果你丫抱着酒瓶一个人在路边喝嗨了。” 见迟休脸上闪过诧异,郑连依确信迟休信了自己的话。 昨晚―― “谢谢你,不然我又得报警了。” 韶谌皱眉:“又?” “昂。”郑连依耸肩,“之前好几次她都莫名其妙消失,一找不着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跟她熟的人又不多,每次都能把我们吓个半死。” 韶谌看着手里的外套沉思片刻。 “再帮我个忙。” …… 郑连依埋头扒饭,心虚得不敢抬头看迟休的脸。 迟休不动筷子,定定地注视对座的郑连依。 “你在哪儿找到我的?” “就……”郑连依努力回想昨天与韶谌的对话,“步行街天桥对面的一家烤串店!” 迟休浅浅低头,陷入沉思。 其实她也不记得自己在哪儿喝的酒。 但就是莫名感觉,接她回去的不是郑连依,而是另有其人。 郑连依忙转移话锋。 “那个杨沛仁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迟休拿起筷子,面色不改。 “解约。” - “什么?!”杨沛仁顿时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你火了就把我踹出去?!” 迟休烦躁闭了闭眼。 那个心怀抱负、阳光坦诚的杨沛仁早已变了样。 “我往这破地方砸了多少钱你知道吗?我她妈连一分钱都还没捞回来你就要跑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啊?!就你他妈会画画?老子也会!!” 迟休压着怒气,保持清醒:“那画展怎么回事?宣传怎么回事?客户群怎么回事?我的画室里少的那几幅画他妈的又是怎么回事?!” 声音从平静演变为怒吼,迟休再也压抑不住。 “我……”杨沛仁还想争论些什么,恢复冷静的迟休直接打断他。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把合同明细拿过来。” “别以为这样就把我打发了,你……” 迟休蹙眉:“拿钱再滚。” 杨沛仁眸色微闪。 “解约就解约,谁怕谁啊……” 听到钱,杨沛仁态度总算软了些,扬长而去。 迟休叹口气,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对面的人接通,愣怔片刻。 “处秋?你都多久没跟我联系了?”程问意故作嗔怪。 “姐,抱歉,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程问意闻言,勾起红唇。 “我很乐意。” 挂断电话,迟休又在工作室里待了一会儿。 目光扫过工作室里的种种,她突觉恍惚。 明明才一年不到。 - “钱到时候我会汇你卡上……” “啊?”杨沛仁皱眉,“不给现金就算了,还不当面给?!” “我不会赖账。” 杨沛仁不屑:“切,钱的事,谁说得清……” 咚咚咚! 工作室的门被人敲响。 杨沛仁看了一眼迟休,忙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门外比自己都高一截的女人让他呆滞几秒。 程问意垂眸,上下打量面前的杨沛仁,忽又扯起嘴角。 “长得真他妈一般。” 随后绕过杨沛仁走近工作室。 “???” 杨沛仁半晌没反应过来。 “处秋~” 刚起身的迟休猝不及防被程问意摁进怀里。 “姐……?”迟休懵然,“你怎么来了?” 程问意故作生气:“怎么?就我的钱能来我不能来?” 迟休一愣,摇摇头。 杨沛仁莫名其妙:“你又是谁?” 程问意在沙发上坐下,一袭黑色金镶边旗袍勾勒出流畅有致的线条,眉眼间透着绝对的强势与妖艳。 “我查了一下。”程问意从桌上拿起几张资料,“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钱没几个,倒舍得为这个工作室投资这么多。” “废话少说,我赶时间。”杨沛仁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 程问意扬眉:“行。” 话音一落,门外进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手里提的箱子在茶几上放下,打开。 “五十万。”程问意红唇上扬,“一部分作为返还,另一部分,拿去当跑路费。” 杨沛仁一惊,额角渗出丝丝冷汗。 自己前前后后总共投进不超过十万。 迟休看着箱子里的钱也蹙起眉。 她又想拿钱砸人。 程问意似乎正在兴头上,迟休最后也没开口说什么。 话音刚落,女人的眸色暗了几分。 “另外。”程问意身子向前微微倾斜。 “不要拿你可笑的时间挑战我的金钱。” 说完,程问意收回冰冷的视线:“十秒,走人。” 杨沛仁微愣,合上箱子疾步走出门。 迟休总算松口气。 “谢谢。”迟休看着程问意,“账户不知道被杨沛仁动了什么手脚,等我解决完立马还你。” 程问意笑笑:“没事儿,先放放,咱俩一起吃个饭?” “好。” 突然又想起什么,程问意从手机上翻出几张图片。 “这小子都走了,你也该考虑考虑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了吧?” 迟休抬眼望望工作室里的狼藉,无奈点头。 “那好。”程问意递出手机,“来,看看,南水区那边新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