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从睡梦中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貂蝉在身旁陪伴,睡梦中的美人恬静得很。 此时,刘备腹中隆隆作响。 饿了。 想吃点什么,还是算了吧,如果真的有人下毒就糟了。 蹇硕怎么还没回来,他说过华佗此时就在司隶校尉部,怎么也该找到了。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刘备现在真正感觉到被孤立。 就如同当年徐州兵败,孤身到袁绍那里一样。 没有兄弟在身边,终是不妥。 关羽、张飞此时在平原县,或许跟着另一个刘备。 赵云在公孙瓒处。 都太远了。 “陛下,要不要奴婢去传膳。” 似乎腹中隆隆之声太大,貂蝉被吵醒了。 “朕不饿。” 貂蝉伸出小手抚摸刘备的中腹,顺势按压下去。 “陛下腹中空空,怎能说不饿?” 刘备其实很扛饿的,三天不吃饭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现在保命第一位,别说吃饭了,连水都不敢喝。 刘备努力回想了一下,汉灵帝身边有没有机灵一点的,可以帮蹇硕一起找华佗。 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人,心狠手黑又机灵。 “曹贼,哦不,曹操在哪儿?” 貂蝉凝眉问道:“陛下说的是典军校尉曹操吗?” “没错,就是他。” “他是西园八校尉之一,陛下的一部亲军统帅,自然在雒阳城。” “你辛苦一下,去殿外传旨,让曹操速来,还有若是有人问你朕的身体状况,你就说已然大好。” 寝殿门打开。 貂蝉袅袅婷婷的倩影站在门口。 不远处的张让起身急忙走来,距离十步远,躬身道: “贵人,陛下有何吩咐?” 貂蝉被张让这么一喊,身体一怔。 中常侍张让为宦官之首,这个董太后身边的老人,往日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没想到现在却是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 “陛下有旨,召典军校尉曹操觐见。” 张让忽然一愣,随即唱了声诺,接着问道: “贵人,老奴多句嘴,陛下身体如何了?” 貂蝉脸上绽放出一抹红晕,羞声道:“不知为何,陛下身体已然大好……” “可曾宠幸贵人了?” 貂蝉轻咬下唇:“宠幸了……” 张让听了,忽然双手击掌,手中浮尘险些掉了,老脸又惊又喜,好似生出了命根子一般。 匆匆拿好浮尘,原地踱步一番,看着貂蝉半晌说不出话。 “贵……贵人……真是陛下的福星啊,自王美人死后,六年了……六年了……” 貂蝉听不懂张让的话,一个劲儿蹙眉。 不远处的赵忠听到,一路小跑过来,凑到张让身边。 “张公公,陛下即将龙驭宾天,我等正愁不知何去何从,你为何发笑啊?” 张让踹了赵忠一脚,沉声道:“糊涂,陛下已经有所好转,万不可再这般说话。” 赵忠赔上笑脸,沉思了一下,把张让拉到一边: “张公公,我知道你与陛下情同父子,但也不要太过高兴,毕竟太医们已经下了定论,兴许是回光反……” “回你娘……” 张让说着,大耳刮子已经开始往赵忠脸上招呼。 刘备一直在听殿外动静。 听到他和张让父子情深,差点没有再吐血。 堂堂天子怎么会和宦官攀亲戚,想想就来气。 “够了,你两个要打去外边打,貂蝉你回来,对了,让曹操速来。” 张让和赵忠听到刘备训斥,即刻正了正衣冠,对寝殿门口躬身一拜,自回廊退出去了。 子时,宫门打开,黄门官骑马疾驰而去,直奔典军校尉府。 …… 大将军府。 大将军何进召集中军亲信。 车骑将军何苗、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等诸将齐至。 十几位将军束甲而坐,静待天明。 何进、何苗面色焦急,时不时看一下袁绍。 袁绍则镇定自若,好似胸有成竹。 末座的曹操双目微晗,手按长剑,颇有如临大敌的意思。 终于,何进打破寂静。 “本初,明日我等当真要带兵入宫,拥立太子?” 袁绍闻言,目光凛然,拱手道:“大将军,末将有可靠消息,陛下病体沉重,过不了今日了。” “如今皇次子刘协在董太后处寄养,蹇硕又掌管禁宫兵权,如果两相联手,不得不防啊。” “不管陛下能否扛过今日,我们都当扫除阉党,控制宫闱,先下手为强。” 何进颔首道:“本初所言极是,皇后亦遣人来说,陛下今日召见蹇硕,那蹇美人得意得紧,好似明日她就能做皇后了一般。” 何进如说玩笑话一般说出此事,袁绍闻言确是一震。 “将军,阉宦向来行事诡谲,不得不防,今日蹇硕秘密派人出京,或许已经知道西园亲军被大将军掌控,要调动雒阳周边兵马谋害我等。” 此时,在一旁陪同的何苗已经有些犯困。 何进和袁绍说的话,他实在听不懂。 不过,他倒是一直观察末座的曹操。 每次何进和袁绍提到阉宦,曹操总一凝眉。 这厮是个粗鄙之人,看着看着,竟然笑出声来。 何进正在沉思,听到何苗发笑,怒问:“何苗,你为何发笑?” 顺着何苗的视线,何进看到曹操,随即跟着笑道:“差点忘了,孟德是阉宦之后,与我等合谋诛杀阉宦,真是难为他了。” 随即,厅中众人哄然大笑。 曹操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沉声道:“吾祖父曹腾虽为宦官,但其在宫廷三十余年,奉事四帝,未尝有过,乃大汉忠臣,其人已故,请诸公勿要擅议。” 何进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