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丫鬟赶忙按压高云辉的人中,良久,高云辉方才平静下来。 高云辉挥手让人全都退下了,面色阴沉的盯着福贵看了一阵,方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福贵哭道:“矿区里人手一直不够,老奴一时糊涂,就从外面买了些人来做工,平时也给些工钱,不曾亏待了他们。 昨晚矿里的工人吃多了酒和看守起了冲突,领头的一个叫阿木的将看守活活打死。福齐过去制止,也被那群人绑了去。 老奴本想劝说那带头的几人将人放了,没想到他们反而砍下了我儿子的手。老奴本想带人将我儿子抢回来,没想到那阿木十分勇猛,随行的护卫都被他杀了,只老奴一个拼死逃了出来。” 高云辉叹道:“福贵啊,你跟着我一起长大,到现在有五十多年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喜欢吃糖,你就经常偷偷给我带糖葫芦回来,后来被我父亲发现了,还狠狠打了你一顿。” 福贵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难为大爷还记得。” “是啊,都是些往事了,我管家后对你也不薄,让你一个人掌管偌大的矿区,平日里也没过问过,你借我权势漏税、买奴的事我也只当不知,为何你如今还有害我呢?” 福贵没想到自己干的事高云辉都知道,顿时慌了神,忙道:“大爷明鉴,老奴对天发誓,万不敢有半分对大爷不利的心思。” “那你为何要骗我呢?这样的大事,若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给别人攻讦我的把柄吗?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老奴那儿子不争气,看上了一个矿工的女儿,那家人不同意,他就将人强娶进了门。那矿工不愿意,闹了起来,老奴本想给那人些钱财安抚一下,结果那矿工死活不要,老奴就让人先将他送回家里,结果当天晚上那人就在家自缢了。 矿里的矿工知道了就都纷纷开始寻事,老奴让人福齐领人去弹压,结果不小心伤了一个矿工。 其余的矿工就都纷纷闹事,夺了武器将福齐的手砍了下来。几个守卫都当场殒命,那些矿工又放火将山上的房子烧了,幸亏老奴命大,侥幸捡了一条命,不然大爷怕是见不到老奴了。 只可惜了我那儿子,今年才二十八,没了双手不说,如今被那贼人俘了去,更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老奴如今已经六十多了,就这一个儿子,还求大爷想法救救他。” 高云辉捋了捋胡子,沉思到:这事发生在自己矿区里,又着着了那么大的火,出了那么多条人命,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干系。 自己好不容易才进了太庙,万不能因为此事又有波折。 义勇王的矿区也在大峪山,这把火恐怕也会烧到他那里,这事还要先安抚住他,不能让他那一派的人再弹劾自己。 至于福齐,反正没了手已经是个废人了,不如让他再发挥点自己的作用。 自己可以饶福贵一命,不代表还要派人去救福齐。 想到这儿,高云辉道:“福贵,我记得你还有个孙子,今年才两岁,你年龄也大了,不要再操劳了。和他一起搬到府里来住吧。平时没事可以和我说说话。” 福贵听了浑身一抖,哪能还不知道这是拒绝了要去救福齐的意思。 又拿去了自己的职位,好在还能住在府里,今后的衣食住行不必担心。幸而先前存了笔银子在城里的钱庄里,以后找机会给自己孙子某个前程。 只是一想到那几个被砍下头颅的守卫,想到自己的儿子可能也要被砍下头颅,更是面如死灰。 高云辉让人去义勇王府上送了一副吴道子的山水画,然后便让人备了轿子,去见绪祯帝了。 …… 绪祯帝召见了高云辉,让给其赐坐。 高云辉不肯落座,磕头道:“微臣治家不严,犯了大罪。大峪的煤矿工人嫌弃工钱太低,发生了暴动,矿工连杀几人,放火烧山。还求陛下拿去微臣的职位。微臣愿意戴罪立立功,亲自领一军前去捉拿。” 绪祯帝眼皮跳了跳,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昨晚晚先是有贼人混了进来,这会儿又发生了暴动,哪有这么巧的事,说不定就是别人的阴谋。 赶忙询问了一番,得知对方不过几百人,也有没有火炮、火枪等火器时刚才放了些心。 暴动可不是走水,不能拖下去,不然暴动的队伍会裹挟越来越多的人一起。 绪祯帝当即下令让驻守宛平的步军营前去镇压,又害怕暴动的矿工会趁机跑进京城,又使人快马加鞭的赶到城里,责令诸多城门全都关闭,只留座大门,来往的人要严加查看身份。 高云辉道:“陛下,如今火势旺盛,我看不如从别的地方再抽调些防活兵前去灭火。” 绪祯帝对昨日的事最为怀疑的就是义勇郡王,对于高云辉的建议,有些犹豫。 如今天气干燥,绪祯帝担心若是不及时灭火,恐怕会火灾会蔓延到附近。 作为皇家园林的香山离大峪山不过只隔着一条永定河,若是香山着火了,一路能烧到颐和园里。 只是想到若是给义勇郡王灭了火,绪祯帝心里总有些不悦。 犹豫了一阵,还是先保住园子再说,毕竟这里的园子先帝为了扩建可没少花钱,若是损坏了,以后想要再修好恐怕要花个上百万才能修好。 下令从直隶各县调集防火军士前去救火,务必不要再让火势扩大。 高云辉又道:“陛下,西边的山火看起来很大,恐怕一时很难熄灭。不如先行回宫,等火势熄灭了,再重新到园里来。” 绪祯帝听说有暴民后便想回京了,这会儿听高云辉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