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阿木尔押入大帐。 苏里青格尔身上甲胄早已翼而飞，只剩一件单薄中衣，满是血污，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敞开领口下隐约可见道深刻箭伤。 他满身狼狈地被侍卫按住，凌乱鬓黏在脸上，从进入大帐，他那双鹰一样眼就死死钉在萧青冥脸上，瞬也瞬。 喻舟放下里汤碗，站起身，冷漠地盯着他，眉心蹙起，如同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黎昌喝道：“见到陛下，还礼？” 阿木尔梗着脖子道：“我们燕然王凭什么对你们皇帝礼？” 身后侍卫话说了他一掌，阿木尔顿时狼狈地趴倒在地。 苏里青格尔忽然觉得十分可笑，初在启国京城天牢里也是这些人，自己又成了萧青冥阶下囚。 昔年他尚只是燕然太子，即便他成功上位，了燕然王，甚至惜杀死兄长，最后竟依然败在对方下。 苏里青格尔自嘲般扯了扯嘴角。终究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萧青冥抬，缓缓走到他面前，眼神是一种居临下轻蔑：“临渊河一战，燕然主力损失殆尽，身为王你被俘，在燕然草原，大概已经混乱一片了吧。” 苏里青格尔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萧青冥从容笑道：“羌奴公主妄图决堤来反败为胜，自己却死在了泥沙之下，羌奴军全军覆没，只有投降一个下场。” “渤海国早已为朕马首是瞻，南交国如今也换了一个听话国主。” “苏里青格尔，朕大军已收回幽州，随时可以踏破燕然草原。” 萧青冥俯视他，带着分胜利者施舍怜悯：“朕说过，朕被夺走东西，一定亲自夺回来，连本带利。” 苏里青格尔眼角狠狠抽搐一下，露出极其羞辱之色，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紧紧握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痛苦。 他嘶哑着声音道：“你要吞并草原？” 萧青冥神容俊一如往昔，说出话却叫他全身冰凉近窒息。 “朕将燕然字从历史版图彻底抹去，普天之下，唯我大启，再燕然。” 苏里青格尔喉咙如同破开风箱一样粗重地喘息声，双目赤红，紧紧盯着对方，须臾，他忽然挣开了身后侍卫。 他动作把周围人吓了一跳，秋朗第一时间拔出长剑指向他眉心。 苏里青格尔却十分平静，对扑面而来杀气视若睹。 慢慢，着帐内所有人面，向来桀骜驯燕然王，一点点屈膝，在萧青冥面前跪了下去！ 他额头触碰地面，全身伏趴，后背肌肉紧绷着，以前所未有恭敬和谦卑大礼。 阿木尔失声惊叫：“王上！” 众人都禁露出震惊之色，就连喻舟都有些意外。 对于苏里青格尔这样狂傲至极王者而言，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可能主动屈膝。 萧青冥扬了扬眉。 苏里青格尔抬头看他，面上再复曾经张狂和傲慢，只余下一派萧瑟，和穷途末路平静。 “弱者服从强者，是我们草原铁则，萧青冥，本王承认，你更强，你赢了，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 “我只恳求你，要在我们寸铁族人身上报复泄愤。” 喻舟冷笑道：“我们大启乃礼仪之邦，岂如同燕然这等蛮夷，屠城泄愤之事？” 萧青冥明白他意思，自己然下这种荒唐命令，但麾下士兵，尤其是幽州士兵，与燕然深仇大恨，踏入草原，难免带着报复之心。 他淡淡道：“朕大军，令禁止，亦是堂堂正正军人，跟燕然军这等肆意屠杀，掳掠平民为奴禽兽，天壤之别。” “只要你燕然公开归降大启，草原平民自然也是大启一部分，朕军队，向寸铁百姓下。” 苏里青格尔淡淡叹息一声，再次俯首：“我，苏里青格尔，燕然诸部之王，愿臣服启国天子，就此归顺，奉上我性命和王位。” 阿木尔双眼通红，看着从小追随主君抛弃尊严，伏跪在敌国皇帝脚边，他趴在地上，闭上眼，忍再看，呜咽失声。 萧青冥垂眼注视着完全臣服苏里青格尔，这个曾经在游戏历史里灭国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