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冥从床上爬起来, 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醒醒胡思乱想;脑子。 也许昨夜;感觉真;只是梦境而已, 也许是自己家最近太累, 才会把梦与现实混为一谈。 至于那香气…… 清新;茶香沁人心脾,萧青冥动了动鼻翼,忽而垂下眼帘,盯着茶面上漂浮;茶叶,手指指腹轻轻抚摸着杯壁。 茶竟还是温热;, 明明放了一晚上,这里不是宫中, 可没有宫人服侍, 应该早已凉透了才对。 难道喻行舟是快天亮才离开;? 那白檀木;香气果然不是他;错觉,喻行舟这家伙, 还真在他身边呆了整整一夜! “喻行舟……”萧青冥下意识念叨一声。 他想起那日在御书房, 喻行舟见了内务府送来准备给他充实后宫;美人画册, 毫不犹豫说要代为处理,还时不时总喜欢拿探花郎来刺他。 ——“无论是谁, 陛下都会为臣做主吗?” ——“当然。” ——“可是,臣如陛下一样, 喜欢俊秀男子,该如何是好呢?” ——“陛下一直握着臣;手不放,会引起臣;误会;。” 当日;对话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喻行舟;话既似调侃玩笑, 如今想来, 又仿佛隐藏着一点试探。 究竟是自己想多了, 还是早有苗头, 他竟一直懵然不觉? 他;竹马,他;伴读,他;老师,他最信任;臣子,该不会是……对自己有男女之情? 萧青冥被这个灵感乍闪;结论,逗得啼笑皆非,仔细想想,又觉得心脏跳动得有些失措。 万一是真;呢? 他纠结地夹起眉头,自他穿越回来至今,还是头一次有种一筹莫展;慌张感。 “陛下,您起了吗?”外面传来莫摧眉;扣门声。 萧青冥手里一抖,茶杯哐当一下掉落在桌面上,幸好茶水没有洒出来,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扬声道:“进来。” 莫摧眉端着冒着腾腾热气;水盆,甫一进屋,就看见陛下披着外衣,一脸严肃正襟危坐;模样,他眨眨眼,笑道:“陛下何时起;,怎么不唤人进来伺候?” 说着他把水盆端到皇帝面前,又把毛巾浸入水中打湿拧干,递给对方。 “朕自己来吧。”萧青冥接过热毛巾,舒服地敷了把脸,“怎么是你过来?县令应当有安排侍从。” 莫摧眉笑吟吟道:“外面;人,怎能随意放人接近陛下?还是臣自己来,比较放心。” 萧青冥暂时收起了那些风花雪月;心思,将昨夜看过;信件递给对方,道:“尽快传回京城。” 莫摧眉将信件收到一个专门;木匣中,又将今日新;文书交给他,恭敬道:“瑾亲王殿下已经按照您;要求拟好了旨意。” 那是一卷印在明黄绢帛上;“圣旨”,萧青冥随手展开,查阅无误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私玺盖上。 “甚好。没想到皇叔动作这么快,早知道,朕应该早点重用他才是。” 莫摧眉又道:“文兴县令一大清早已经在外面等着陛下了,看样子好像十分为难。” 萧青冥颔首:“让他进来说话。” 片刻,文兴县令小心地提着衣摆进来,朝他拱手行礼:“喻大人,从昨日到现在,县衙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百姓,他们连夜在县衙门前排队鸣冤,下官只得一人,实在是……顾此失彼。” “大人您看,该如何是好?” 萧青冥冷笑一声:“看来这位梁督监作;恶还真不少,居然这么遭人恨。” 县令擦了把汗,道:“大部分都是铁厂;工人们。他们堵在县衙门外,要求处置贪官污吏,这该如何是好?是否需要下官派人将他们驱散?” 萧青冥想了想,淡淡一笑:“不必,既然来告状;人这么多,人证物证俯仰皆是,我看也不必细细追查了,你去告诉外面;百姓,就说三日后,县衙会公开审判梁督监等人。” “让大家稍安勿躁,必定给受苦;百姓一个交代。” 县令松了口气:“是,大人雷厉风行,实在是我等臣子楷模。” 萧青冥挑眉:“别急着拍马屁,还有件事,需要县令大人帮忙。” 县令精神一振,在摄政面前表现,这可是难得;机会:“大人您请吩咐,下官一定肝脑涂地!”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重新拟定一批契约……” ※※※ 这几日来,萧青冥宛如钦差般,将梁督监等一众贪官污吏、监工打手打入大牢;事,飞快在文兴铁厂和文兴县传开了。 失去了官员;铁厂,暂时由县令派差役和卫所;官兵代管,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敢对工人们有半点颐指气使。 整个铁厂;氛围前所未有;松快,几乎全县城;百姓,都在议论这件大事。 听说这位“喻大人”要收集贪官污吏;罪证,不少受过盘剥和欺凌;工人以及百姓,四处奔走相告,甚至连夜去县衙门口排队击鼓鸣冤,长长;队伍,把街道都堵;水泄不通。 很快,县衙传出即将公开审判梁督监等人;消息,百姓们群情振奋,这天天色还没亮,众人就汇聚到县衙附近,乌泱泱;人群,以铁厂;工人们为最。 陈老四站在人群;最前方,他手里还牢牢牵着媳妇和儿子;手,他们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了。 一种差役从大堂后鱼贯而出,手持水火棍分开两侧站好,棍底包有一层铁片,重重杵在地上是击出沉闷;声响。 这样;声音带着天然;威严,外面乱哄哄;声音顿时消散了许多。 文兴县令跟在萧青冥之后,亲手为他拉开椅子,自己则在左侧下首;位置上落座。 喻行舟本来站在萧青冥右侧,他;眼神若有若无往对方身上扫了扫,便命人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