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经稳定了, 只是他身体你也清楚，暂时还不能确定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需要具体观察之后才能下结论。” 脚步声停在他面前, 沐恩声音从头顶传。 淮裴低头坐在抢救室外长椅上，抹了脸, 一夜没睡之后嗓音显得有些沙哑。 “我知道, 麻烦了。泽维尔去打饭了，应该很快就回。” 连续三个小时抢救，他在外面等都觉得疲惫，何况是在里面实际操作人。 这颠倒周围天夜之后, 参到这件事情里几人都累得够呛。 唯独泽维尔, 既不用进手术室，也不担心里面躺着人, 唯一担心就是沐恩会不会累, 此自觉承包了打饭重任。 “不客。”沐恩双手插在兜里, 垂眸看着他, “就当做你信守承诺报酬。” 他回想起接到信号赶进去时看到画面，至今心有余悸。 实验室照明系统被破坏了一半，灯光半明半昧闪烁着。 原本洁净地板上满是蜿蜒鲜血, 残肢断臂堆一座小山, 生生堵住了道路。 淮裴就半跪在实验台前，浑身几乎被血浸透了, 白皙手掌撑着实验台, 修长五指骨节处皮开肉绽, 手背上也满是血痕, 分不清是他自己还是别人。 他们进去时候，淮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眼珠冰封般毫波动。 那几乎不像是一个人眼神了。 还有那满地血，他险些以为淮裴一怒之下人全部杀光了。 幸好没有，还留了几个活口。 淮裴人救出之后，连夜送到了联邦研究院。 沐恩以保密实验为由临时清空了联邦研究院，第四军团也已经赶到，这会儿正守在外面。 不管有什么魑魅魍魉，在这种情形下，也不敢再继续冒头。 他们扣押了几个参实验实验员，还截获了大量实验资料，比起淮岸，亚特更想摧毁他们手里掌握证据。 沐恩在他隔壁椅子上坐了下，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心情放松之后，难得升起一点调侃人兴趣，“我当时其实已经做好了你情绪失控心准备了，没想到……” 淮裴竟然真控制住了。 那种情况，就算他直接冲出去找亚特报仇，沐恩也完全能解。 “不然呢？直接杀了他吗？”淮裴语平淡，“他那种怕死人，身边保护人只会不会少，就算能杀了他，回头收拾起也很麻烦，一个不好就是联邦内部分裂。” 沐恩淡笑：“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乎联邦了。” “确实不在乎。” 人救出之后，淮裴就在也没有没有开过口，他没有心情跟别人解释什么，就这么在这儿坐了一夜，哪怕是周榷问他情况，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这会儿一说话嗓子就发痒，偏过头，用手背掩着唇咳了一声。 那基地防护系统里安装了超声波，虽然没有受伤，但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出之后还没有检查过，这会儿一咳起，嗓子里就泛起了铁锈味。 他垂下眼睫，没有不适表现出： “……但不表我就要肆忌惮拉人家给我垫背，联邦内部大乱，受影响最还是普通人，这是泄私愤，报私仇，说到底，人家普通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亚特是该死，但他做错事，不该由万万千千普通人付出价。” 沐恩转眼看他，湛蓝眼眸里澄澈一片。 身旁青年说完话就闭上了眼，往后靠在医院长椅上，大概是放下了一桩沉重心事，身边浮动氛难得轻松。 一般人在通宵未眠之后色都不会好，更何况他在通宵之前还打了一架，此时形象完全说不上体面。 身上沾染鲜血已经发黑凝，眼底还带着疲累青黑，双手骨节破皮，凝结血痂。 但是莫名，让人……并不觉得害怕。 至少不像在实验室里见到他时那，仿佛直面失去神智野兽。 说起，他只见过一次那淮裴，身上没有丝毫活人息。 那是淮裴刚回到联邦时事。 联邦前去“迎接”淮裴飞行器刚刚落地停靠，议会派人就出现在了停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