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掀了下眼皮凉凉看了过来。
“你不愿配合就算了,大致情况我们已经知晓了。”
他薄唇微启,用一种居高临下地怜悯眼神看着他,缓缓说道。
“你好自为之。”
说着陆遥遥和白十九就要离开。
“等等!”
阿尔罕急忙唤住了他们。
“你,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们得给我说清楚,我马上就要死了,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他是真的害怕了。
不是怕死,是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人利用害了北戎。
陆遥遥和白十九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似犹豫了半晌,最终点头了。
“好,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便是。”
阿尔罕本来还以为两人是故意诈他,听到他们反而先问自己想知道什么,适才对他们的话信了七八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我想知道我被谁算计了,逍遥王吗?”
“不,他不会这样做的,他……”
白十九:“怎么不会?”
陆遥遥补充:“他都投敌叛国了又有什么做不出?”
“他骗了你,更骗了女帝。”
阿尔罕闻言大怒,反驳:“果然,我就知道你们想挑拨离间……”
陆遥遥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有挑拨离间,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二十年前他要主动请求出兵攻打北戎,他早就知道自己一人之力夺权无望!”
“他假意投诚,想借北戎的手来逼位女帝!现在更是让你来破阵,不就是为了削弱女帝的力量吗?他是在利用你们!”
少年不为所动,冷笑着看向他们。“你们这么说是因为你们是女帝的人。”
白十九俊脸一沉,“谁是她的人?我们是修者,不从于王权,只束缚于天道。”
这个理由比任何言语都要有力。
阿尔罕登时像是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鸡,整个人恍惚又哑然,“可,可你们帮她抓了我,你们在帮她做事。”
陆遥遥没有直接反驳,反问到阿尔罕,“那你呢?不也是在为逍遥王办事吗?”
“女帝为了稳住国运利用我们,逍遥王为了争权夺位,通敌卖国又是什么好东西?”
白十九咄咄逼人地质问:“我们是修者尚可及时抽身,及时止损,那你呢?若是北戎,因为你误信恶人,毁于一旦呢?!”
他面露嫌恶,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犀利评价道。
“蠢货。”
“我呸!说我蠢货?被蒙在鼓里的蠢货是你们才对!什么争权夺位!逍遥王分明是大义灭亲!”
阿尔罕彻底被激怒了。
一开始他还能沉得住气,可对方如此自说自话咄咄逼人,反倒脏水的行为让他实在忍无可忍。
“女帝才是发动战争的人,逍遥王是为了阻止他!二十年前是,如今也是!”
他指着陆遥遥和白十九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是她的走狗,帮凶!你们要是真想及时止损就该帮我把那劳什子魔阵给毁了,不然二十年前十万闻家军,还有那个横死在天雷报应之下的张平修就是你们的下场!”
陆遥遥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你的意思是,这京城里的四方焚魔阵,与二十年前闻家军的魔阵是同一个?”
阿尔罕以为他们还在质疑他,一下子急了:“不然呢?你们那个小将军怎么中的魔?”
他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
“你们该不会认为是我们干的吧?”
之前在闻家军那里被扣了个纵火行凶的帽子也就算了,现在又来。
阿尔罕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就你们这智商还修仙,先修脑子吧!我们要是有那样的能耐靖国早完了!哪用得着铤而走险入仙居趟这趟浑水!”
“为什么事实都摆在你们面前了,你们还不信!”是女帝和张平修催动魔阵想拿我们献祭!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话音刚落,牢房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陆遥遥和白十九没再说话,好似雕塑一样伫立在那里。
这里本就昏暗,他们这样站着阿尔罕更觉瘆得慌。
他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背靠着角落墙壁才稍平复了下情绪。
在阿尔罕以为是自己的痛骂让两人悔恨不已,幡然醒悟的时候,两人开口了。
“所以,二十年前的魔阵出自女帝之手?”
“闻家军也是因她而死?”
阿尔罕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却莫名觉得空气骤降,缩了缩脖子闷闷道。
“对啊,所以那魔阵是非破不可,不然下一次再开启的时候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万人遭殃了……”
他话说到一半,一道寒风掠过,再抬头看去,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诏狱外,白十九和陆遥遥神色沉郁地疾步往王宫外走去。
夜凉如水,月亮在黑雾之中若隐若现。
光影之中两人的眉眼冷若霜雪,明灭晦暗。
半晌,在静谧的夜里,最终陆遥遥压抑不住怒火先开了口。
“看来不仅是我们,他们也被女帝骗了。”
“逍遥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