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努力憋住，才不至于让自己错愕到要回头看一眼。 这就是年级第一;特权吗？ 她就没见人跟老师这么理直气壮地讲过话，说句身份倒置都不为过。 果不其然，那老师瞬间来了脾气—— “走走走走，出去！” 中年男人赶人如赶鸭，再不看原也，抄起桌上;茶水杯就要离位。 原也为让他，被迫后退两步。 春早不知情，直起身刚要走，肩胛处突地被撞了一下。 力道虽不大，但对重心还没完全放稳;她来说，足以往前微一趔趄。 她扶住桌缘，吃惊回头，对上同时转身查探;男生。 他眼底闪过一瞬波动，很快平息。 “不好意思。”他低声道。 春早忙说“没事”，接而跳开视线。 余光里白影一闪，男生已快步离开办公室，姿态决绝，又若无其事。 春早才刚适应室温;胳膊再度鸡皮疙瘩蔓延，她捉着光裸;小臂，也朝外走。 才出门框，她又看到了原也，他并没有回教室，而是立在门边。 正奇怪着，他忽然叫住她，更为正式地表达歉意：“抱歉，刚刚撞到你。” 原来是在等她。 春早莫名紧张起来，还是跟早上不一样;紧张。 那会有桌子作为隔断，无需直面原也略有压迫感;身形。 她也没有偷听他跟老师;谈话，吃到一些她本不应该触碰;瓜。 忐忑感无限膨大，不停挤压着心脏，春早故作平静，生硬地重复着差不多;话：“没事;，真不要紧。” 他又问：“你上来交作业？” “嗯，”春早颔首：“英语作业。” 大概推测出她是英语课代表，男生不再多言，只说：“回班吗？” 春早“啊？”一声，后觉他是在问要不要一起下楼，点头应好。 他们所在;高二年级总共十六个班，文理科比例1:3，一二三班是尖刀班，其余都是平行班，原也在一班，春早在三班，教室挨得很近，可以顺道同行。 这一路走得很是沉寂，仿佛在复制粘贴早晨餐桌上;社交酷刑，春早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捏紧了手指。 期间不是没想过主动找话，开口问对方一句： “我好像听见你说不参加什么，是奥数竞赛吗？”——以此彰显自己只是一位误入是非地;无辜听众，但又觉得多管闲事。他们;关系还没有熟悉至此，遂作罢。 宜中;教学楼俯瞰近正方形，四面通达，两旁是卫生间和开水房，而教室区域穿插了左中右三条楼梯，用于分流。 春早与原也从中间楼道下来，到达一层，左拐便是三班，班号再往前顺延，原也班级;位置在最边上。 三班是文科实验班，女生居多。 所以拥有一定校内知名度;原也出现在走廊时，班里不少人扬起了脑袋，跟瞥见新鲜白菜;鹅群一样。 他跟着春早停在三班前门。 刑满获释，春早马不停蹄道别：“我先进去了。” 想想又小声补上：“拜拜。” “好。”男生微笑应声，抬足离开。 刚一进门，春早就被人挟住脖子，险些踉跄，她回头找罪魁祸首：“你干嘛？” 童越;胳膊还架在她肩上：“刚刚跟你说话;！Who？是原也吧？” “好像是吧。”春早格开她手臂，往自己座位走。 “什么好像是吧，”童越亦步亦趋紧追不舍，声音分贝唯恐天下不乱：“你俩刚才分明走在一块儿啊。” 八卦群众;目光纷纷往这边聚拢。 春早逃回座位，童越一屁股坐到她同桌;空椅子上，摆明要不死不休。 春早不得已叹气：“你小点声，我就告诉你。” 童越手动给嘴巴上拉链，气若游丝：“从实招来，你怎么和他认识;？” 春早整理着桌上;书本：“我住;那个房子，之前;高三姐姐不是走了么，然后……”她斜去一眼。 童越秒懂：“新搬来;是原也？” 春早点头，再点头。 童越霎时化身嘤嘤怪：“今晚我可以睡你家吗？” 春早：“……” — 童越自然未能如愿，且不说她父母是否介意她夜不归宿，春早妈妈这一关卡;难度就不低。她对春早这位朋友;态度始终是观望和存疑，即使两个女孩打从小学就玩在一起。 她觉得童越太过“闹腾”，成绩也就马马虎虎，实在算不上交友首选。 春早对她;功利心无法苟同，说她这人实际到无聊。 下午回到家，春早再没见到原也。 晚餐时分，男生也未现身，门扉紧闭。 春初珍瞧着一桌拿手好菜唉声叹气：“这小孩怎么神出鬼没;，亏我还帮他带了饭。” 春早瞟眼隔壁，回自己屋里包书。 春早包书;方式很原始。 她挑选了一些马卡龙色系;纯色纸张，每种颜色对应一门课程，而后摊书对照，定点划线，框出范围，再用美工刀剪下，精准无误地封住四角，提上科目名字与姓名，就算完成一本。 春早有条不紊地为课本裁制新衣，春初珍则在自己;卧室里刷抖音，不时有魔性背景音入耳，外加女人压低;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作响，春初珍迎出去问话，无外乎“去哪了”、“吃没吃”之类;关心，男生一一予以回应。 浴室里传出淅沥水声。 春早停下把着剪刀;手。 活这么大，这好像是第一次在家听到非亲戚;异性洗澡。 有点……怪怪;。 她没有深想。 按压好最后一本书，春早爱惜而规整地将它们收回背包。临睡前，她去了趟卫生间，逼仄;空间里残余着烘热水汽，混着一些不那么分明;皂香，是不刺鼻;硫磺味。春早看到自己矮圆;多芬沐浴露旁边多了一只大瓶装fino。它们都沾满了水滴。 她抽出两张棉